天,聊得很彻底,酒,喝了也不少。三个人到最后已经是无话不谈。
反正秦淮茹是彻底喝醉了,被两个人抬回了招待所。
王胜文和梁拉娣两人思念已久,也不管秦淮茹和其他女工了,两个人大战一场,最后搂抱着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机修厂果然有大领导来参观,刘厂长想让王胜文参加,王胜文以不是机修厂职工为由,推辞了,仍然在车间里坚持手把手教工人们进行设备安装。
面子还是要留给机修厂他们自己人。
梁拉娣倒是大放异彩,因为她主要负责焊机的焊接展示,整场都算是主角,最后还被拉去和领导们一起合影留念。
中午当然是要请领导们吃饭,王胜文也没去参加,而是和轧钢厂带来的人一起的吃食堂。
南易这个徒弟当然不能亏了自己的师傅,给王胜文他们每人盛了一大饭盒好菜。
刚坐下来准备吃,丁秋楠走了过来坐在对面:
“什么好吃的?我能吃点吗?要不咱俩合伙吃。”
王胜文把饭盒推到她跟前,还把手里的馒头跟她的二和面馒头换过来:
“来来来,馋了?里边都是好吃的,一起吃吧。”
“嘻嘻,真有好吃的唉,南易给你们开的小灶吧,有个厨师徒弟真好。”
“当然了,徒弟能不照顾师傅吗。你们的菜也不错吗。”王胜文吃了几口她饭盒里的菜。
“嗯,今天有领导来视察,所以菜做得好吃,平时可没这样。”
“那是平时没这么好的食材,厂里肯定是没人来视察的时候舍不得花钱买,南易平时也肯定是尽力了。”
“我刚进厂的时候还吃过菜窝窝呢,根本咽不下去。”
“你哪一年进厂?”王胜文问。
“六一年啊,高中毕业我就进厂了,已经进厂两年了。”
“哦,这么早,我比你晚一年,去年七月份才进厂工作的。”
“你是大学毕业后工作的?”丁秋楠问。
“嗯,上了四年大学呢。”
“上大学怎么样?”看来丁秋楠仍然对大学充满了憧憬。
“没什么特别的,每天就是吃饭、睡觉、上课、做作业、打球。”
“你还会打球啊,打什么球?”
“篮球。”
“嗯,你个子挺高,适合打篮球。”
“对,到现在也打,周末没事儿就带着我外甥回学校打篮球,你多吃点这个猪耳朵,这东西适合女孩子吃。”
丁秋楠有些羞涩:
“我把你的菜给吃了,没事儿吧?你会不会介意?”
“完全不介意,你都吃了也没问题,我平时吃的不错,不馋。”
“你们轧钢厂平时伙食不错?”
“嗯,至少比你们厂要好些,在市里买东西比较方便,各方面供应比较及时。”
“奥,那你一个月伙食费多少?”
“嗯~没具体算过,也就三四十块钱吧。”王胜文心里大体计算了一下,说出了一个自以为她能承受的数目。
丁秋楠还是大吃一惊:
“啊?这么多?”
“不多啊,每天才一块钱。”
“还不多,我一天才一块多钱的工资。”
“嗯?这么低?”王胜文有些疑问。
“我又不是在生产一线,医务室工资低,现在转正了工资才二十七块五,加上工龄才二十八块五。”
“嗯,是有点低,不过吃饭足够了。”
“你工资多少?你们轧钢厂工资应该高吧?”
王胜文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算是市工业局的人,除了轧钢厂的工资,局里还有补贴。”
“到底多少?”丁秋楠刨根问底。
王胜文用手捂住眉头,声音有些含糊其辞:
“嗯~~轧钢厂工资一百六十八,局里每月给补贴二十块钱。”
“啊?这么多?”丁秋楠吃惊得差点把筷子扔了。
“还行吧,家里就我一个人在北京,除了吃饭,也没花钱的地方。”
丁秋楠及时转移了话题:
“你多大了?”
“二十二,你呢?”王胜文反问。
“我今年二十,四三年的,我父母都年龄比较大了,父亲在一个小诊所当医生,妈妈在家里,不过最近我父亲病了,所以家里也没多少收入。”
王胜文虽然问的少,但丁秋楠回答的比较多。王胜文看得出,她这是想把自己的情况介绍清楚,虽然她心高气傲,但是家庭问题上倒也没撒谎。
“希望你父亲早日康复。”
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刘厂长介绍咱们俩认识,你不会是嫌弃我吧?”还是丁秋楠没忍住。
“没有啊,我嫌弃你干什么?”
“你肯定是嫌弃我配不上你!”丁秋楠有些赌气的声音。
“真的没有,年轻人相互嫌弃什么啊。我没那个心思。”
“你就是嫌弃我,嫌弃我家里没钱,我还有两位老人拖累。”丁秋楠硬把罪名给他安上。
不过王胜文知道了,她的高傲原来是为了遮掩自己内心的自卑。
“我真没那么想,如果你缺钱,我可以帮助你,我平时一个人也没什么花销,攒了挺多钱,你需要可以给你用。”王胜文并没有用“借给用”这个说法。
“真的?能给我用多少?现在我爸动手术就需要钱。”丁秋楠有些惊喜。
“我攒了能有两千多块,你需要可以都拿去用。”
“那我给你打欠条。”丁秋楠一句话,王胜文就知道她并没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对象”。
“随你便吧,我回去以后从银行里取了给你。”
王胜文的心一下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的,随后收拾好饭盒,走了。
他当然不想当她的一个备胎,既然没把自己当成亲近的人,作为剧情中的主要角色,该帮还得帮,那就帮她一下然后远离。
按照电视剧《人是铁,饭是钢》中丁秋楠的人设,她这种女人,属于“这山望着那山高”的性格,嫁给谁都不会满意,但又因为某些利益和羁绊不肯离去,只能一辈子的纠结,一辈子的抱怨。
但是王胜文肯定不会娶一个这样的人做妻子。
女人的抱怨,是男人一辈子的痛。
带着轧钢厂的人来到车间,看到秦淮茹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开始调侃她:
“昨晚喝多了吧,活该,不能喝还非要喝,昨晚我把你背回来的,死猪一样,丢人现眼。”
“你放屁!你才是死猪!”
秦淮茹便追着他打,其余三个女工在那儿哈哈大笑。
晚上俩人还是去的梁拉娣家吃饭,这次秦淮茹和梁拉娣一起出去买的菜,王胜文趁机又给了孩子几大包糖。
没办法,神识空间里糖果积累得太多了,给梁拉娣的孩子们吃王胜文不心疼。
晚上吃的是糖醋鲤鱼,而且还是大人和孩子们各一条,因为今天她们又买了一条,看来梁拉娣和秦淮茹都对他的厨艺很信服。
电焊机项目进行得很顺利,王胜文又打电话回去,让厂里拉来了大批的用来缠绕电焊机端子的原材料。
周六的时候,端子绕线的女工们已经完全掌握了绕制技术,组装焊机的工人们已经能自己作业。
后来的两天,刘厂长一直不在,据说是和曹主任拉着焊机去部里各单位展示去了。
王胜文也不在意,周六中午吃完了机修厂十二个徒弟请的午饭,准备打道回府。
刚到车前,发现几天都没见到的丁秋楠怯生生地站在车前:
“我能跟着你的车回家吗?我请了假,回家给父亲看病。”
王胜文毫不介意:
“当然可以了,正好顺路。不过周末银行休息,周一我才能把钱给你,你们四个在后边挤挤吧。”
王胜文不介意并不代表着其他人不介意,车里的四个女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这叫无声的抗议。
一度场面有些尴尬。
送秦淮茹回到家的时候,秦淮茹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