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青玉照例在沈月翔怀中睡着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在梦中念叨些什么,手在空中抓来抓去,泪痕还挂在脸上,沈月翔难以成眠,他脑海中浮现出李秋阳的身影,他渐渐明白他对青玉的痴迷不过是年少时的一个梦,青玉对自己也一样,龙息在很多年也许就窥透两人之间注定悲剧的结局。
第二日青玉坐在青霄殿的王座上,望着大殿中俯首跪拜的众臣,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情真是一件不可捉摸的东西,她对他的爱意竟也随着昨日那场没有尊严的祈求和恸哭而衰弱了,爱之深、恨之切,他已经背叛过一次自己,而且还打算背叛第二次,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散朝后,青玉拿起御笔给张宗亮写了一封密信,批准他动用光明峡谷的两万龙甲军彻底剿灭不贰山附近的江湖门派,一个月之后刘一龙和青竹帮剩下的弟子都惨遭屠戮。
一月刘定边从东海回来,向龙青玉汇报了东海沿线布防情况和新式陆军训练成果,青玉批准了在光亨城西北的草甸子演兵场观摩新式陆军演习。
五日演习准备完毕,青玉携刘定边等军事重臣来到草甸子演兵场的观礼台现场观摩。
“王上我们的新式陆军以三百人为一营,配火炮二十门,步枪二百支,快枪三十支,各类器械一百八十多具,马匹五百匹,车一百辆,一昼夜可机动二百里,拥有强大火力,可轻松攻破海西大陆上任何一座城池,老式军队在野战中与之相比简直不堪一击。”刘定边自豪地介绍道。
“还没有进行过实战,不要妄下结论,这个营的对手是怎么安排的。”青玉并没有头脑发昏,她已经过了容易激动的阶段。
“王上,臣特意从全国的监狱中精心挑选了有过从军经历的犯人,组成一支一千多人的队伍,由前龙甲军先锋迟耀国领衔。”
“迟耀国?就是那个曾在丽阳城头以一敌百,后来因为私情怒杀上级的将军吗?”青玉道。
“正是,他们也已经训练好几个月了,臣已答应这些人,如果能打赢这场演习,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个办法不错,我就想看到最真实的结果。”青玉颔首道。
随着一声悠扬的号角声,对阵双方依序进入了草甸子演兵场,在一片开阔的盐碱地上摆开阵势。
迟耀国横刀立马,身后众将士铁甲铮铮,骑兵手持雪亮长刀,步兵紧握黝黑铁枪,这支囚徒军中的许多人都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他们信心十足,就是正规龙甲军来了,这群亡命之徒也不遑多让。
对面的新式陆军并没有闪闪发光的铠甲,也没有长刀铁枪,他们统一穿着与当地环境融为一体的灰颜色布衣,束手束脚,方便行动,最前方是步枪兵,排成整齐的三列阵线,手持黑色的改进型后装填步枪,两侧为快枪手,俯卧于地,操纵着带有脚架可连续射击的快枪,中间是五排步骑兵,步枪挎在胸前,后面是十二门已摆开阵势的火炮,各炮手已奔赴战位,做好发射准备。
“兄弟们,看看那群人,他们手中只有像弓箭那样发射弹丸的武器,他们连和我们短兵相接的勇气都没有,大家跟着我一起杀过去,杀光他们我们就自由了。”迟耀国并没有见过火枪火炮的威力,他还是夏从风时代的将军,手下的士兵们极其悍勇,听到他的召唤后都热血沸腾,迟耀国大手一挥,骑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尖刀,一阵风似的直扑敌阵,步兵踏着整齐的节奏向前推进。
新军营中的将士都是龙甲军的精锐,杀敌冲锋的场面他们见多了,当下不慌不忙地在指挥官的命令下装填弹药,举枪瞄准,等待骑兵进入射程,而身后的火炮已开始发出怒吼,二十枚高爆弹药飞向空中,又极其精准度命中步兵方阵,步兵方阵中顿时浓烟滚滚,血花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等那浓烟散尽,几百人的方阵化为无数残肢断臂,能拿着兵器继续前进的只有十几人。
现场观摩的军事将领们见此场景无不目瞪口呆,迟耀国回头望了一眼步兵方阵的惨状,心里知道前面迎接他们的火枪阵线威力绝对超过一般弓箭,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时停下来,恐怕会落得跟步兵方阵一个下场,他敕令骑兵队伍加快速度,散开队形,尽管如此每一发落下的炮弹依然能够将三五匹马连同马上的骑士撕成碎片。
等骑兵队伍终于前进到距离火枪兵一百步的位置,新军营指挥官一声令下,排枪齐发,挥舞长刀的骑兵只看到对面冒起成排的白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上就裂开几个血洞坠马而亡。枪弹密集地发射着,没有一个骑士能够前进到陆军营阵前五十步,迟耀国几次冲击,身中数枪,鲜血将铠甲染透,“操你妈的龙青玉。”他怒吼一声,望向观礼台,还没看清青玉在哪里,脑袋就被一颗流弹击中,马又带着他往前冲了几十步,也死在乱枪之下。
不到五分钟囚徒军已大部被歼,剩余的人哪里还有勇气前进,纷纷抱头鼠窜,步骑兵新军营中冲出,一路追杀,一刻钟之后,战场重归平静,囚徒军全军覆灭,而陆军营只有一人受了点轻伤。
青玉嘴角挂起微笑,“众爱卿,我新式陆军营战力如何?”
“王上真是天才!”
“有这种武力我们征服海西指日可待。”
“东洲人,你们赶紧来吧,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跟你们一战了。”
群臣激动不已,无不感慨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