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手中的密报写得较为详尽,记述了狐汉岩卓的三万大军在进攻独狼岛布里亚特时,侧后方遭到不明身份军队的突袭,以致阵型大乱,全军覆灭,狐汉岩卓力战而亡。
沐风看完后,将密报传给后人,每一个看完密报的人都露出惊诧的表情,这是大荒两年来遭遇的第三次惨败,自从沐风在元亨城下铩羽而归,大荒在战场上连遭败绩,陷入了逢敌不胜的怪圈。
“你怎么看?”磨铁穆真并未让众人坐下,自己反而站起来走到沐风身边。
“我们首先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偷袭了狐汉岩卓,在独狼岛到底有多少军队,他们的意图是什么?”沐风说。
“你的意思是先派一支侦察部队过去?”
“侦察部队没有补给,根本抵抗不了极地的严寒,恐怕到了那里不仅查不到情报,反而有去无回。”自从经历了北冥那场最可怕的战役,沐风不再像其他没有去过极地的人那样盲目乐观,他深知在那种地方打仗,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极寒的天气。“狐汉岩卓带去的三万人是我军精锐,他们不会被轻易打败,我想是有人背后偷袭,烧毁了他们的粮秣和辎重,天寒地冻以致绝境。”
磨铁穆真听了沐风的话,心里的一团乱麻似乎扯出一点头绪。
“谁有在极地作战的经验?”
“龙青玉”
“青丘人,他们怎么可能越过高耸入天的清风岭?”在场的所有人都和磨铁穆真一样投来疑惑的目光。
“你们没有到过北冥,不知道那里的冬季有多冷,十一月一过,夜凉湾附近的海岸会冰冻千里,直到极地。”沐风回忆起去年在北冥的冷,依旧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这么说,青丘的军队是从冰面上过来的,以往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以往也从来没有一位青丘的国君抵达过北冥。”
磨铁穆真从震怒与愤恨中冷静下来,他如草原上的狼,只要找到目标就能立刻恢复镇定。“那布里亚特?莫非是青丘人假扮的?”
“八成是这样,布里亚特既没有设计我们的脑子,更没有击败我们的战力,怎么可能将狐汉岩卓的三万精锐一口吃掉呢?”
“龙青玉,我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磨铁穆真坐回王座上,“你们都坐吧。”他挥挥手,顺便招呼一声侍从,“给将军们上点热马奶酒和手扒肉。”
大帐里的气氛顿时松弛下来,等热腾腾的马奶酒和手扒肉端上来,大荒将领们又犯了口无遮拦自由发言的老毛病。
“妈的,青丘的鸟人,竟然敢暗算我们,跑到我们国土上来整事,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对啊,我看要派我们的快速骑兵纵队去,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这回往极地跑,一定要让女人们缝制最暖和的兽衣,我们已经吃了两次天寒地冻的亏,再不能让将士们挨冻。”
磨铁穆真喝了两杯酒,热血沸腾起来,大声喝道“谁愿再征独狼岛?”
诸将刚才还豪气干云,听到国君要动真格,都瞧着别人,谁也不愿意在年节期间跑到极地去受罪,瞟来瞅去,最后大家的目光聚集在沐风帖木儿身上。
在所有人都以为沐风会毫不犹豫承担重任,去极地征讨时,他却放下酒杯说“不妥,独狼岛再不能去。”
此话一出,那些对他给予厚望的人,无不把失望与不屑挂于脸上,连磨铁穆真的脸色也由晴转阴。
“青丘人在独狼岛以逸待劳,布下陷阱等着我们去,我们再派一支军队在冰天雪地中驰骋几百里,在完全陌生的地域中,难免遭到伏击,以致大败。”沐风不管众人听没听明白,从磨铁穆真发亮的眼神中,他知道国君已抓住了问题的要害,他接着说道“现在中原年节将近,将士思乡心切,青丘边境一定防务废弛,我们不用舍近求远,去独狼岛跟他们在冰天雪地中苦战,只需派一支快速纵队,横扫青丘北境,一路烧杀劫掠,速战速回,让青丘人也过不好这个年,龙青玉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至于独狼岛上那一撮布里亚特,他们若不趁着明年开春之前撤离,等到夜凉湾解冻,便成瓮中之鳖,我铁骑北进,可一举踏灭,如今他们在极寒中受罪,无非是在诱骗我们,我们不理他们,他们不久就会撤离,否则就是自取灭亡,龙青玉不会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