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还有她这回事了。”

楚云摸了摸脸颊，苦笑不已。

好在帝君宁的精神状态与正常人不同，只是描述了一个大概，帝君宁就全然领会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帝君宁沉思片刻，说道，“估计是我走火入魔以后，产生了某种自我保护机制，所以就炼化所有人的记忆，给自己凭空多出一对父母。”

至于帝族的衰亡，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毕竟在她看来，这些都不过是她的心魔幻化，不论生死，都是他们的命数。

“是这样的。”

楚云苦笑点头。

有时候，神金病反而更好沟通。

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放在她的世界观里，简直再寻常不过。

“母亲……”

帝君宁径直走到江原夫人的面前，神色间闪过了一抹歉疚，“抱歉，其实我应该称呼你为千柔阿姨。”

纳兰千柔微笑的摇了摇头。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继续叫我母亲。”

身份或许是假的，但在那之后，她的记忆却是真的。

她对帝君宁的感情也是真的。

“好。”

帝君宁也很爽利的点点头。

灿然一笑道：“我猜，当时的我应该是很喜欢你，才会选择你成为我的母亲吧，即便是现在，我也仍然觉得，你是我在心魔世界，最亲近的那个人。”

“傻女儿，这不是什么心魔，你所见到的，就是真实的世界啊！”

纳兰千柔的神色，既温柔又苦涩。

然而，一谈到这个话题，帝君宁眼中，就浮现出格外坚定的认真。

“母亲，我不想欺骗您。”

“可这里就是我的心魔世界，您也只是这座世界里，被我制造出来的一朵虚妄而已。”

“但您也不必难过，即便我的修为强大到可以离开这里，我也会练假成真，带上你一起回到真实。”

说到这儿，她忽然顿了下。

目光落在了纳兰琴月的身上：“当然，也包括琴月妹妹，你是我新的家人，我也会带上你一起离开。”

纳兰琴月一时都不知该苦笑，还是该感动了。

只能是讷讷的点了点头。

“还有帝十。”

“属下在。”

帝十激动的凑上来。

她没想到，帝君宁会在这时叫上她的名字。

虽然她知道这是一场幻梦，但帝君宁想到带她离开，还是让她感动莫名。

“集结全部十八卫士，打扫战场，这血腥气太重了，我不喜欢。”

“啊？”

帝十的表情瞬间僵住。

不是要带她离开啊？

“楚先生，之前你答应我的还算数吗？”

纳兰千柔脸色期待的看向楚云。

帝族的生灭与她无关，但帝君宁，她不可能不管。

楚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一句：“她的身世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清楚，也许，唤醒她以后，她就会性情大变，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称呼你一句母亲了，即使这样，你也想把她从这场幻梦中叫醒过来么？”

这话，让纳兰千柔的脸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