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胖子从魂珠上头散发的杀气,就能猜到项羽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只是,项羽若还在体内,胖子会怕他几分,现在变成了弹珠,怕个鸟啊?
胆气一壮,胖子放下狠话:「哼!好声好气跟你说,你不听,到时候你们被爷练成符甲法器,可别后悔!」
魂珠是人精血所炼,正是锻造法器的好材料,胖子这一说正中项羽软肋,他急忙吼道:「慢!有话好说!你……想不想解开身上的本命兽禁制?」
「咚咚咚!」
一连串的敲门声,贾诩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外的人已经开门走了进来:「先生,我回来了!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既然不管里头人答应没有,又何必敲门?贾诩脑门直犯皱。看曹彰满脸兴奋,贾诩明知故问:「遗诏拿到了?」
重重点头,曹彰刚要回答,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神情蒙上了一层哀愁:「先生既然派郭奕来助我,想必是猜到……有人要对我不利?」
一声叹息,贾诩回道:「除了老夫跟荀彧,主子几个兄弟都知道有遗诏。拦你的,是曹仁?」
「还有我三叔曹洪跟四叔曹纯。」曹彰一脸落寞。
贾诩温声询问:「觉得为什么你几位叔伯,明知曹丕弑父夺位,却还帮着他……觉得奇怪?」
眼神里尽是不解,曹彰用力点头,他总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贾诩轻轻一笑,道:「坦白跟公子说,老夫已经将曹丕恶行,写信告诉军中不少将领。公子要不要猜猜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曹彰摇头。
「他们……没有反应。」
曹彰一阵愕然。
贾诩淡然道:「道理很简单。大汉朝宫廷里,不管是深宫斗争还是父子溅血,只要上位的人仍然姓刘,国号仍旧是汉,王朝就能继续维持下去……大汉几百年历史,就是这么持续下来的。所以就算曹丕十恶不赦,只要他当上皇帝,做了家主,就没人能再定他的罪,说他的不是。
「朝中群臣,大军将领,服的是曹家这面大旗——谁是家主,谁就是大旗所向,你叔叔伯伯知道这点,所以,他们不会让人对这面大旗不敬。
「主子一生精明,可是他始终是人,会被欲望控制。想做皇帝,又不想在青史上留下臭名,主子从诈死到遗诏,全部的棋,都向着死路去啊。」
贾诩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曹彰知道,贾诩在劝他回头。
曹家的人,从来不为做过的决定后悔!曹彰猛一抬头,道:「除了死路,我别无选择!」
听到了曹彰的决定,贾诩笑道:「公子,不必担心,将来黄泉路上,老夫必定同行!郭奕,开坛!」
盘山,是通往寿春的必经官道,虽是山路,却像寻常平原一样易于行走。
哗啦啦的水声刮耳不歇,黄骠马上,陆逊边赶路边问道:「哪来的水声?」
「这里叫「盘山鹰愁涧」,涧里有个瀑布,想必水声是从那传来的。」
侍卫回话。
陆逊策马来到涧边,才想看看瀑布是何模样,后头跟上的一人叫喊道:「伯言!赶紧上路了,咱们还得过两个山头,才到得了合淝呀!」
「来了来了……士元,你一路这么着急,歇会儿都不成啊?」庞统从马背上取下个酒囊,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回道:「要不是你答应胖子亲自主持寿春之战,我们哪需要千里迢迢的赶路?你这是自己找罪受!」
陆逊不再回嘴,扬起马鞭指向北方长空,意有所指:「如果这次受的罪,能让东吴获得喘息时间,那,再苦都是值得的。」
「得了……老实说,胖子那计划,你有几分把握?」无视于陆逊满嘴的伟大情操,庞统只在乎这趟到底值不值得。
「兵法有云,多算者胜,只要是计谋,哪有十分把握?文达要我们去主持,是因为战机稍纵即逝,若是一时一地的争战,鲁肃便能胜任,但这次连寿春都要押上……可不能有半点疏忽。」
前几日,胖子又送了封信回来,信上交代了曹彰取得遗诏的事,同时,胖子也把他布的局给解释了……想到这里,庞统不无担忧。
「从我认识胖子以来,这人就不是个安分的武将,他布的局总是出人意料,一环一环,进也是陷阱,退也是陷阱。他用计,用全不用险——没想到,这次却是火中取栗,险之又险。」
陆逊先是笑笑,只是随着话题逐渐深入,脸色也益发凝重:「曹丕攻势日渐猛烈,一日之内,吕蒙在寿春就曾跟合淝、和州求过三次援兵。太史慈跟鲁肃自顾不暇,若再任由局势发展下去,只怕扬州沦陷,是早晚的事。」
上次发兵交州如此,这次出手扬州亦然,胖子每次施展的计策,都是叫人不得不从……庞统摇头失笑。这种人,他过往曾经见过一个,那人不但多智近妖,连个性都血冷如妖。
「唉!没想到胖子自白帝庙回来后,不论是用计还是心机,都比以往更加犀利……传闻他破了七星灯,不是空穴来风呀!」
要破七星灯,只有想办法扑灭灯魂,庞统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可以推想,胖子只怕是从灯魂上头得了不少好处。
「哈哈!文达就算工于心计,也是针对北魏跟西蜀,这是好事,何况文达要我们去主持大局,不就表示他明白自己仍有不足吗?走吧,再不快点,可赶不及了!」
马鞭一扬,两人从山道上绝尘而去。
东吴与北魏的战争,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