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檀微微挑眉。

她看出来了，包一伟是一个尿毒症晚期的患者。

迟迟等不到肾源的他，已经浑身布满了死气。

但这些死气中，又有一道生机若隐若现，只是这道生机……

【唉，又是一个可怜人啊。】

【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平淡地接受自己的死亡，大哥厉害！】

【哥们儿得了什么病？】

【这又是哪家的顶梁柱，哪个孩子的父亲，哪个女人的丈夫呢……】

【每次看到这种事情，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是缺钱吗？我可以捐款，虽然只有一点点。】

【加我一个。】

【你们不懂，有些病，根本没有治愈的办法，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自己都活得不尽人意，却又见不得这人间疾苦。】

包一伟眼神无奈。

他安慰妻子：

“不是早说好了吗？怎么又哭了？”

“自从三年前，确诊尿毒症后，我做过无数次肾透析，每次都疼得死去活来。”

“死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只是苦了你，以后要一个人照顾儿子了。”

话落，包一伟又看向自己的儿子。

“天天，你已经九岁了，也是个男子汉了。”

“以后爸爸不在的时候，要听话懂事，不要让妈妈太累，懂吗？”

天天双眼肿得像桃子似的。

他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不舍。

“爸爸，我不想你死……”

包一伟眼眶微红。

他何尝不想好好活着呢？

但他倒霉，偏偏得了这种病，肾透析已经花了很多钱，再换肾，那就更多了。

把房子买了，都可能不够。

更何况，合适的肾源，供不应求，哪里轮得到他这么一个普通人？

包一伟嘴唇颤抖，“…听话。”

戚檀第一次觉得说真话烫嘴。

她斟酌着开口：

“你现在正处于一个交叉口，面临着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你活不过一个月。”

“第二个选择，你可以再活三十年，但是……”

戚檀的话还没说完，天天便抢先回答：

“姐姐，第二个选择，我要爸爸继续活下去！”

包一伟妻子的心中也生出希望。

“戚大师，第二个选择要付出什么代价？您尽管说！”

“如果能让一伟活下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戚大师能让原本要死的活下来？】

【不是还有个但是吗？戚大师的但是，一般都代表着不容易。】

【不管容不容易，只要能活下去，再难的苦都能受！】

【对啊，就怕苦受了，钱花了，命也没了。】

【不要乌鸦嘴！】

【尿毒症想要活下去，得换肾，是肾源的消息吗？】

【提起换肾，我就想到戚大师的便宜父母，不知道他们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江市的朋友说说？】

【貌似不太好，快倒闭了。】

【哈哈，听见他们倒霉，我瞬间就开心了。】

【+1】

【第一次看见戚大师这么为难的表情，第二个选择，应该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