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耽了几日,叶国英催促唐庸,该出发前往乐城了。
唐庸虽然觉得没必要那么着急,但这本就是他的主意,也只得从命。
他先去跟安红豆说明了一下事情原委,安红豆对于他的事业向来是无条件地支持。
她只道:“我会照顾好豆芽,你也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英儿!”
叶国英从城主府回来后,又找到唐庸。
她道:“把你的亲卫都留下来,保护师傅和表弟。”
唐庸道:“都留下来?”
叶国英点头:“是。”
又道:“凭你的身手,应该不需要人保护吧?”
“好吧!”
叶国英地位虽高,但出入暗卫不离身,想来在蜀中也有敌对势力,将玄甲卫留下来,确实保险些。
第二日一早,两人出发前往乐城,但叶宅门口只有一辆马车,半个亲随也没有。
唐庸想着,或许她的随从都在城门口等着,也没太在意。
到了城门口,发现还是没有人,就向来如影随形的十几名暗卫也没了气息。
马车内,唐庸忍不住道:“就我们两个人?”
叶国英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她道:“有你在,我不需要暗卫吧?”
唐庸无言以对,有他在,那十几名暗卫的确可有可无,可他总觉得怪怪的。
一路无话,到了山脚,两人离车步行,连车夫都抛在身后,当真是孤男寡女了。
此后,攀绝巅,渡猿猱道,穿荒林,勘勘在天黑前赶到了剑门关。
在剑门观对付了一宿,第二日赶到汉城,终于有了马车,七日后赶到了乐城。
此时,金陵朝廷要将三万顾家军亲眷秋后问斩的消息,也传到了拾宴城。
城中立时引起了一阵骚动,顾家军一个个垂头丧气,士气低落。
人最是复杂,真正可以做到没有一丝一毫人性的几乎没有。
这些人虽然丧心病狂,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是想到牵连了家中无辜的妻儿老小,还是难以无动于衷。
因此这几天玩乐也没有兴致了,回想起家人的种种好处,便忍不住唉声叹气。
城主府,议事堂。
一名小将道:“这个消息一进城,将士们军心有松动的迹象,恐怕引发哗变啊!”
另一人家小也留在金陵,他恨恨道:“祸不及妻儿,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出的主意!”
他这里虽说“祸不及妻儿”,可祸害别人妻儿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手软过。
顾淮脸色铁青,他沉吟了片刻后,道:“我三万将士的亲眷足有十几万人,那小皇帝能把他们十几万人全杀了?”
十几万人。
全杀了?
一次诛杀十几万手无寸铁的平民,这样的血腥事件,古往今来也没几回啊。
众人微微一愣,道:“顾帅什么意思?”
顾淮道:“恐怕是某些对我们恨之入骨的蝼蚁散布的假消息吧?”
顾淮这么说,众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一次诛杀十几万来民,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金陵掌权的倩太后和定国公徐胜向来仁义,应该不会这么做。
再者,他们在拾宴城做的事的确天理难容,一些百姓散播谣言诅咒他们也不奇怪。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有人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派人去金陵打探一下比较好!”
其他人也道:“正是如此。”
顾淮虽然孑然一身,但他们都有家有小,不去打探一下,实在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