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眼圈微红,顿了顿,又道:“祖母是极想念三弟和你的,得知你苏醒后,又哭又笑,高兴得很,晚膳也多吃了不少!”
“呜呜呜……”
想起老太君过去的种种好处,赵婵儿已经忍不住呜咽抽泣。
这位老人家当年对唐庸和她极是疼爱,若不是他相公当年太骄纵任性,说不定两人此刻正承欢膝下!
唐英也不停抹泪,担心自己哭出来,起身道:“婵儿妹妹,麻烦您转告三弟,我先回去了!”
唐英离开后,赵婵儿心潮起伏不定,她这辈子永远只记得别人的好。
否则也不会陪唐庸去金陵吃苦,死心塌地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想起太老君的种种关爱,忍不住失声痛哭,泪水止也止不住。
国公府内,唐宜斌正给老太君捏着肩膀,神色憔悴。
自从唐庸兵围国公府,而后在神京数万军民眼前砍下唐杰胳膊后,唐府似乎在一夜之间天塌地陷,被世人遗忘了!
如今的国公府可谓门可罗雀,整个唐家都笼罩在一层阴霾当中!
“母亲,您说,唐……庸儿他会来吗?”
老太君让唐英亲自去显圣侯府邀请唐庸,这事虽无不妥。
可想到显赫百年的国公府因唐庸而毁于一旦,难免耿耿于怀。
老太君叹了口气,落寞道:“要是英儿请不来庸儿,你这个做叔叔的亲自去!”
“什么?!”
唐宜斌眼中浮在一抹诧异,既然唐庸不认自己是唐家子孙,他们又何必委曲求全呢。
可老太君接下来的话更令唐宜斌震惊:“如果你也请不来,那我这做祖母的,去一趟又何妨?”
唐宜斌气急道:“母亲!您可是他祖母,让您亲自登门,怕是要折他的寿!”
老太君回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道:“斌儿,你说国公府是谁的国公府?”
“母亲,您是什么意思?”
国公府当然是他们国公府,这话问得好生奇怪。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微笑道:“国公府不仅是咱们的国公府,也是唐家数千宗亲的国公府。
如今国公府败落,在朝为官的,在外经商的,没了倚仗,你让他们怎么办?
庸儿是唐家的血脉,功勋卓着,正得圣宠,前途无量,只要跟他消除了隔阂,唐家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唐宜斌愣住了,双手静静地搭在老太君肩膀上,他从来没想过还能跟唐庸重修旧好。
老太君继续道:“只要能将唐家的百年基业延续下去,让唐氏宗亲衣食无忧!我舍下这张老脸去请他一请,又有何妨?
再说,我年纪大了,想去见见自己的孙子,总没错吧?”
“娘……”
唐宜斌脸色煞白,满目清泪,此时才知道老太君的良苦用心。
他跪倒在老太君身前,哽咽道:“母亲!是孩儿不孝!没有守住祖宗的家业,让您受委屈了!”
“委屈?”
老太君摸了摸他的头,呵呵笑道:“这世上谁人不受委屈,你操持国公府多年,又岂是事事顺心的?
庸儿他如今名扬四海,圣眷优渥,可他受的委屈还少吗?
何况……何况我是真想庸儿他,以前他在金陵还不觉得,自从他回京后,我……我还有几年好活啊,我的宝贝孙子要是不认我,我死也不瞑目啊……”
听到这话,唐宜斌更是将地板磕得咚咚作响,母子二人抱来一起哭成一片。
过了许久,老太君止住泪水问道:“这段时间静王可还找过你?”
唐宜斌抹去泪水,苦笑道:“别说静王,以前靠着咱们国公府升官发财的那些人都不肯露面了!”
老太君点点头道:“你也该好好打算,国公府如果能得庸儿蔽护,那是极好的!但你也不可自暴自弃,沉沦下去!”
唐宜斌怔了怔,仰面叹息道:“是,母亲。我知道。”
老太君既然要向唐庸示好,那他自然也不能再帮静王了,何况静王已经放弃了他。
东边不亮西边亮,只要能拉拢了唐庸,国公府自然而然地就要为皇帝效力了。
如今皇帝声势大涨,节节胜利,已是国公府惟一的,也是不错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