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娘听不到江老夫人的这句不孝女。
回到春熙苑后,她让秋月等人开始收拾行囊。
来了宋家那么久,总算是可以走了。
过了正午,江芸娘收拾收拾,打算让二勇去散播宋文翎宠妾灭妻那些事,她话还没说完,宋文简先来了。
给二勇使了个眼色,二勇退到了屏风后,夏荷带着宋文简进来。
再次见到宋文简,江芸娘有些尴尬,故意没去看宋文简的眼睛,“三爷怎么过来了?”
“有些话想和嫂嫂说。”宋文简示意秋月她们可以退下,但秋月没动,他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想告诉嫂嫂,我与宋家人不一样的。”
“我知道。”江芸娘点了点头。
“还请嫂嫂以后不要忘了我。”宋文简说这话时,话语里带了几分委屈,听得江芸娘眉头微拧。
她对宋文简实在没有其他心思,但宋文简对她确实真心,在心中叹了口气,“三爷,你也知道宋家乌糟糟的,既然你来了,我就多说一句,宋家迟早要完,你能尽早离开才是最好。”
“好,我都听嫂嫂的。”宋文简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你回去吧,我这里也有事要忙。”时候不早,江芸娘不能再耽搁了。
宋文简停住了一会儿,但还是听话离开了。
等宋文简一走,二勇也出了门,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青墨红着眼眶跑回来,嘴里还嚷嚷着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门房看到是青墨,心里奇怪,“你不是陪二爷去殿试了么,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哎呀,我没空与你说,我得找大老爷他们去!”青墨说完就跑,二勇察觉到不妥,跟着青墨去了大房外。
没过多久,二勇便看到大太太哭着跑出来,“我的老天爷,怎么会这样!我们家文翎和他南淮安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对文翎?”
听此,二勇知道是二爷出了事,赶忙跑回去找主子。
江芸娘听完后眉头紧皱,怎么把南淮安扯进来了?
今儿是殿试,这种时候,南淮安一个武将也去了吗?
在江芸娘一头雾水时,宋文翎被抬了回来。
到这时,江芸娘才知道宋文翎挨了板子。
跟着回来的大监道,“你们家宋文翎品行有亏,也不知道乡试是怎么过的。原本皇上还蛮喜欢他的,打算钦点他为探花郎,还好南将军提了醒,这才没让皇上丢了脸面。咱家劝你们别闹腾了,宋文翎就是因为不服气,才被皇上打了二十板子。”
张氏急忙拉着人,“求大监给个明白话,我家文翎怎么就品行不好了?他向来是最守礼仪的,怎么会不好呢?”
“夫人与我说这话没有用,是南将军说你儿子养外室,打正妻,还有人给他作证。你也知道,皇上最宠南将军,他都开口了,那你儿子这辈子就这样了。还是请个大夫来吧,免得落下终身残废。”大监颠了颠手里的钱袋,给得虽多,但他可不敢拿宋家的钱。
得罪南淮安,真是没眼色。
看着大监一行人走了,屋内又传来儿子痛苦的嚎啕声,张氏膝盖一软,往后倒去。
“大太太!”王嬷嬷手快扶住主子,“您可不能出事,大老爷方才晕了过去,您得撑住啊。”
大房就宋文翎一根独苗苗,现在却因为南淮安而丢了功名,这一辈子都没了希望,还谈什么未来?
可张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们家如何得罪了南淮安?
就算南淮安说的是真的,可无冤无仇的,干嘛要这样害他们?
老爷子本就开始动摇,现在文翎没了功名,宋家彻底要落到二房手里。
“我的儿啊,我们的命怎么那么苦!”张氏哭着冲进里屋。
此时的宋文翎,除了皮肤撕裂的剧痛,还有空了胸膛。
怎么会这样?
明明皇上都在赞赏他了,为何南淮安突然站了出来?
他与南淮安无冤无仇,南淮安为何要害他?
这是宋文翎一路上在想的问题,若不是臀部传来的痛感,他会觉得是一场梦。
大梦不醒,如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