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亲,那日不是女儿故意去的,是文翎说想告别,女儿才冒险过去。”江白柔哭着道,“您是知道的,女儿和文翎青梅竹马,打小就知道自己要嫁给文翎。后来大姐姐突然回来,女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母亲不再疼爱我,本该是自己的姻缘也没了,身份还见不得光。”
她越哭越伤心,即使在说假话,也有几分真实情感在。况且,她父亲不可能去找宋文翎对峙。
“那你也不能自甘堕落到和宋文翎苟合啊?”江停舟气道。
“父亲明鉴,女儿真的没那个心思,是......是文翎强行抱住女儿。今日也是他找来。”江白柔期期艾艾地看着她父亲,“女儿只是想去道别,您是过来人,应该明白女儿的。要说做错什么,就是我用情太深了。”
“你啊你。”江停舟爱屋及乌,到底还是心疼江白柔这个女儿,“事已至此,你也没其他去路了。之前给你准备的嫁妆,大部分带不过去,只能多带点银票和田契,为父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往后到了宋家,是福是祸,你也得自个受着。纵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要以江家女自居,你要记得,没了江家,你更一文不值。”
给了好处,再表明态度,江停舟是在提醒小女儿,绝对不要暴露他们的关系。不然江家倒了,她更要完蛋。
江白柔在江家生活十七年,瞬间明白父亲的意思,心里苦涩,但也只能说好。
她给父亲磕头,“女儿多谢父亲的养育之恩,日后必定不辜负父亲的培养。”
江停舟叹息一声,出了屋子。
江白柔转头看去,今日她狼狈至此,全怪江芸娘。
贱妾又如何,她要江芸娘往后生不如死,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
看到孙嬷嬷进来,江白柔忍着眼泪签下身契。
孙嬷嬷带着江白柔的身契回了宋家,放在桌上,“二奶奶,现在身契到手,您可以放心了,不用再怕那贱人耍手段。”只要二奶奶不开心,随时都可以卖了江白柔。要她说啊,如此不知检点的女人,就该卖到勾栏院去。
“辛苦嬷嬷跑一趟,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江白柔是二爷心尖上的人,就算在我眼皮子底下,无缘无故的,我也不好处置她。”江芸娘提醒道,“咱们做事,得讲究真凭实据,嬷嬷懂吧?”
孙嬷嬷瞬间了然,“还是二奶奶有成算,老奴明白了。”她想的是,老夫人不肯二奶奶和离,二奶奶往后还是要在宋家过日子,不好因为江白柔再和二爷闹僵。打蛇得打七寸,只要能揭开江白柔那贱人的真面目,二爷说不定能回心转意。
心思这么一过,孙嬷嬷越发觉得二奶奶成长了,不再遇事懵懂,反而条理清晰,懂得拿捏人了。
江芸娘不知道孙嬷嬷想那么多,但孙嬷嬷办事她放心。
次日江白柔便被赶出江家,只过了一晚,江芸娘醒来时,便听秋月说,二爷一早带回江白柔,连声招呼都没来打。
秋月伺候主子梳头,“二奶奶,大太太说春熙苑里只是多了一个丫头,不需要知会老太爷和老夫人。奴婢想着,她这是怕被老太爷知道,会责怪二爷。可宋家人都见过江白柔,总有一天纸包不住火,若是日后被人传到老太爷那里去,岂不是要您来担这个责?”
秋月怕主子吃亏,收下江白柔已经委屈,要是还为此被老太爷责怪,岂不是更憋屈?
江芸娘望着铜镜中容色娇艳的脸庞,浅浅地笑着道,“婆母自然是想让我担这个骂名,但她忘了,宋家其余两房都不是省心的。江白柔不是进府当丫鬟的么,咱们院子里的洒扫正好缺一人,你让江白柔顶上。”
顿了顿,她看着梳妆台上的金锁道,“你去二房三房送点茶叶,若是两位婶婶问起我,就说我病了。”
秋月瞬间明白主子的用意,笑着去传话。主子病了,其余两房自然要派人来问候,届时都能看到院子里干活的江白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