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问裴皎然舒眉,轻轻往前一推。将李休璟反制在车壁上,略显凉薄的桃花眸中蕴着些许笑意,“没有,我何必要动手杀他。璟郎你这神策大将军,可是香饽饽。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巴结你。”
璟郎二字被她唤的婉转动听,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在自己喉结上,李休璟只觉得心魂都被勾着,但专注力却不得不落在这件事背后的深意上。有人想要巴结他,故而替他杀了刘辕,好让他去承这份人情。
“信是谁写的?” 李休璟反问了句。
闻问裴皎然唇梢扬起,“蜀地有王。郎君觉得是谁会这么胆大妄为呢?”
看着难掩目中促狭的裴皎然,李休璟伸手在她腰上轻轻一掐。话说到这份上,如果他还猜不出来,是谁动的手。那真是白长这么大岁数。
思绪至此,他不由得有些同情吴王。看上去是天上掉下馅饼,实际上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得不到。
“这么说吴王还真是可怜。原本有刘辕在他们手中,还能反制崔王二家。眼下却被他杀了,实在是可惜。”盯着面前的始作俑者,李休璟嘴角牵了抹笑,“我本来还想着用刘辕讨个公道。这下他死了,我要怎么办?”
裴皎然佯装不知,捧茶啜饮。她装傻充愣,对方却追了过来。双手擒在她腰上,将她按在自己怀中。
在对方怀中,裴皎然没有挣扎,由李休璟抱着她。俊朗的面孔不断贴近,她不由一叹,“刘辕怎么帮你讨公道。对很多人而言,他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只有我能帮你讨回公道。”
说这话时,裴皎然眸中满是锐意与骄傲。
迎上她的视线,李休璟闭眼轻吻她。二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但彼此间荣耀不相通。而他握着的力量,却是她通往权力巅峰的扈从。
“眼下刘辕已死。怕是不少人要为此着急,你派去护送的人可靠么?”李休璟低声问道。
闻问裴皎然点点头,“她可靠,我才会带她出来。你且放心,她很聪明。”
这也是她挑中徐宴的原因,聪明机灵且果敢。有些事情她不方便出手,但是徐宴可以替她去做。这是一把趁手的刀,虽然是有些桀骜不驯,但正因如此,徐宴比其他人更多了一份真性情。
“如果万一她有其他心思呢?”李休璟压低声音,“你不如多用用我,我很好用。”
话落耳际,裴皎然轻哂,“她唯一的亲人都在我手上拽着,只能为我驱使。这亦是她欠我人情的代价。”
“徐宴如今已经躲了起来。至于吴王么怕是再幻想如何得到你的投靠。”裴皎然眨了眨眼,满眼讥诮,“这么说来。眼下最难受的还是乔胄,等我们回益州,自要上门拜访拜访。”
“乔胄?”李休璟皱眉问了句。
“和我同科的探花。他好像还有个姐姐,官至江州刺史。”裴皎然一哂,“比他早几年入仕。身在寒门,却能一门双进士,实在是不容易。”
“却抵不过你这个状元之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中书令。”李休璟挑眉,“不知裴令能否为我做主一回?”
“此事需从长计议。马车里太闷,我出去骑马,舒展舒展。”裴皎然笑着掀帘而出。
掀帘望着车旁骑马的身影,李休璟目中哀怨更重。自己这伤要是再不养好,没病也要闷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