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飞上江面的一刻,黢黑的大手猛地冲出地面,溅落的泥土还没落下,一个人地鼠般窜了出来,在他窜出来之前,一只紫红sè的大甲虫从他的头上跳下,先一步落到地上,张开甲壳,抖落身体上的泥土。
窜出来的是张小强,刚刚落到还在散发热度的实地,手中一抖,昏mi不醒的尤里被他从土壤中拽了出来,接着他又跳进大坑,将同样昏mi不醒的马伦娜与金属箱子扔了出来,趴在地步使劲的在土壤里mo索,最终将他的裂变步枪拖出土壤。
坐在地上剧烈喘息的张小强艰难的脱掉上衣,军装已经变成烂腌菜一般,千条百缕,很多地方已经被砸开了经纬,变得透明。
若不是这件张小强认为穿起来很帅气的军装,他今天不可能活下来,这身军装给他裆下了数百次弹雨,即使如此,他全身上下也没有一个好地方,全身的皮肤黑的发紫,大片大片的肿胀淤青,让他整个人仿佛胖了一圈。
还有他的手腕脸颊,这些地方都是军装遮挡不住的,先前还不知道,现在锥心的疼痛让他mo到不少深深地血口子,也就是他远超常人的体质与超强的自愈能力,在受伤的时候能够迅速收口,阻止血液流出,若是普通人,受到这样的伤害,早就已经丧失战斗力,摔倒在地上等着鲜血流干。
mo了mo颈子上,还有脸上纵横相间的伤口,张小强发现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有些发散的瞳孔寻找着可以能证明什么的东西,最后他在自己身上找到了,乌黑的九二式手枪握在手中,张小强连续扣动扳机。
在他倾听枪声的时候,脑子还有些发晕,枪声有些失真,不像是近距离shè击的枪声,仿佛在枪声与他的耳膜间隔着点什么,不知道是枪有问题,还是他的耳朵有问题,至少证明一件事,他还能听到一些东西。
这时,张小强做了一件平时他绝对不会做的事儿,将手枪的撞针放到了耳朵边上,然后扣动扳机,这次枪声很大,大的让他脑子仿佛开了锅,一股热流顺着他的耳朵流淌下来,随手一mo,却是耳朵眼里流出了鲜血。
耳朵眼里不是第一次流血,两只耳朵都有流血的痕迹,只不过一只耳朵的血液新鲜,另外一只耳朵的血液干涸,强烈的眩晕让张小强疲倦,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一向锐利的视线仿佛回到了从前。
身边传来一身痛苦的呻yin,马伦娜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第一时间跃入眼帘的是张小强麻木的双眼,双眼毫无神采,仿佛死灰一般,没有愤怒,没有冰冷,没有杀意,仿佛黑do般,什么都没有。
但正是这什么都没有的眼神让马伦娜一股透心凉,全身顿时紧绷,却丝毫不敢发出她的防御能力,无力的仰起脖子,将自己的颈子暴lu在张小强面前,仍由处置。
马伦娜被张小强的眼睛吓到了,张小强不管之前对她有什么样的眼神,至少是生动的,看起来还像个人,现在的眼神纯粹的死板,没有任何生气,这种眼神只会在两种人身上看到,一种是对生活绝望,等死的人,还有一种是视人命为草芥,根本不存在人xing的家伙,张小强绝不是那种等死的。
对于第二种人,就算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最残忍,最血腥的暴徒都不敢惹,因为这种人一旦惹上就是最大的灾难,他能毁掉你的一切,生活,家人,朋友,一切与之有关联的东西,让你体验到最深的绝望,最终变成一个褪去灵魂的躯壳。
马伦娜不知道,这是张小强穿越火线的后遗症,完全丧失了判断,整个人晕乎乎的,不然也不会做出在耳边开枪的蠢事,正在这时,一阵阵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之前被气làng吹走的尘埃在远处如狂龙翻腾。
随后一辆伞兵突击车出现在马琳娜眼中,只见军车上坐着四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一人开车,一人cào作着架在车前盖上的三十五毫米榴弹发shè器,后面的人则紧握着**式重机枪,另外一人则帮他清理子弹带。
这辆伞兵突击车出现的一刻,马伦娜就知道她们的身份了,制式军装,制式头盔,还有他们领子上的八一军徽,毫无疑问,这辆车上的士兵是中**人。
千米方圆的白地上只有张小强三人,伞兵突击车立刻便发现他们,车头偏转,直直地朝他们冲了过来,车还没来,车上的武器已经向他们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