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洞子里,等待天亮的张小强不知道,外面已经炸了锅,那条大鱼找到那些鱼头,见到自己的后代连尸体都凑不齐,愤怒地无以言喻,它一口将那些鱼头鱼骨咬碎吞下,跟着就出哀嚎,整个小岛上的大鱼如同接到命令,开始在小岛上翻腾起来,它们要找到那些躲藏起来的敌人。
虽然山洞的出口已经堵上,众人还是能感觉到洞子外面的异常,大鱼不但在岛上的平地上翻找,就连众人头顶上的山头也没放过,大鱼在山头爬动的沙沙声通过那些气窗与采光点传到寂静的山洞,让那些以前的居民浑身颤抖。
时不时通过通气孔传进来的空气中还带着浓烈的鱼腥味,虽然众人这些天已经闻惯了鱼腥味儿,可他们依然恐惧,山洞外面向他们深刻地阐述了活鱼与死鱼的区别。
“哇哇哇”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抱在怀中的小不点突然哭了起来,这哭嚎声瞬间打破了山洞里的寂静,不管是张小强,还是队员,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起望了过去。
抱着孩子的女人感受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手忙脚乱之下,她一把捂住了孩子的口鼻,不让他哭出声来。
在昏暗的油灯下,那小不点的脸已经变得紫青,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窒息而亡。
“放开吧”
得到张小强的肯,女人放开了手,孩子已经不再哭泣,那紫青色的小脸一个劲儿的吸气呼气,女人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闷声哭起来
女人哭的声音不大,在这安静的山洞里,却像是撞在众人的心头,他们在压抑中听到这闷闷地哭泣,感觉更加烦躁,想要训斥这个女人,又担心张小强会责骂他们,只能郁闷的压在心头,等着难熬的夜晚过去。
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安静的坐在那里,他没有如其他人那样惊慌惶恐,也没有任何的焦躁不安,真说起来,他的表现是这个山洞里最出色的一个人,他就像一个得道的高僧,无悲无喜,无惊无怒,甚至比起张小强与他身边最出色的几个人都要镇定。
男人一定不动的坐在那儿,直愣愣地盯着煤油灯上摇拽不定的火苗,那仿佛飘在油灯上的火苗占据了他全部心神,这个男人就是被黄泉用步枪第一个驱赶过去填土的男人,自从那天他坐在土丘前泄哭嚎之后,他就变了。
男人不再说话,不再与他的同伴交流,平时让他干活他就干活,让他吃饭他就吃饭,出了睡觉之外,所有的空余时间,他就是一个人静静地待着,谁也不去打扰,谁也不愿搭理。
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朵漂浮不定的火苗上,每当火苗暗淡一点点,他眼中的浑浊就多一点点,每当那火苗的亮度强上一点点,他眼中的清明就多一点点,不知何时,他的命,他的魂儿,都与这小小的油灯绑在了一起。
油灯在闪烁,他的心也跟着在闪烁,没人注意他,也没人知道,他会在下一步有什么举动,正如他前几天那样,别人只会以为他一个人躲在一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