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愿领任何责罚。”
事已至此,九王也说不出什么辩白的话,可皇上想要在他口中问出更多的消息也是不能的。
景宣帝知道九王背后除了董康海一定还有其他的势力,所以他不会现在就处置九王。
侍卫将九王又带回了湖心小筑,景宣帝回到书房将幻风叫过来。
“你去查查俞家同董家有没有关系。”
“是。”幻风虽然应下,心里却想起青竹,不过即便他现在和青竹两情相悦,他的主子也只能是皇上。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后在大乘寺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这老九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愁容满面,一向处事泰然的她,如今也坐不住了。
“皇上还没有下决断,想必还有回旋的余地。到底皇上和九爷是自小一同长大的。”
泽兰知道太后着急,可再急也没用。她们如今在大乘寺,山高路远的,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她只能极力宽慰太后。
“唉,可若真是他要谋逆,别说是皇帝,哀家都容不下他。”太后说着,想起董康海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董康海,是嫌弃自己命长吗?还有脸派人来哀家跟前哭,哀家真想替皇帝发落了他!”
“诶呦,太后您快消消气。”泽兰走上前去为太后顺气,“九爷太后都顾不上,哪还能顾得上董家。况且这样的事情,太后难道还要替他们辩白吗?”
“自然是不能,所以哀家才怒其不争。泽兰,你说哀家是不是该回宫了?”
“太后,您别急。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这九爷您是从小看到大的,董家又是您的外戚,若这时候回去,皇上只怕要多心了。”
“多心?皇帝是哀家亲生的,他还怕哀家会害他不成?”
“瞧您,越说越多心了。”泽兰无奈得很,心想,您当时为何急着就离宫了,还不是惹了皇上不痛快吗。如今离得远,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这会儿回去,不是给皇上添堵吗?
可泽兰不能实话实说,只能陪着笑脸道:“皇上最孝顺,您这会儿回去,皇上定然要举合宫之力迎接您。您说说,这会儿正是皇上查九爷一事的重要时期,您这个时候回去,不是叫皇上分心嘛。”
“你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可哀家这心里总是悬着。”
太后许是在佛寺礼佛久了的缘故,先前在宫里争斗的戾气几乎全数去除,看得泽兰心焦。
但是泽兰也知道,太后不问世事久了,才是对身体有益处的。
“咱们皇上自登基以来,处理过多少棘手的事情,已然有先帝的风范了。太后不必过于忧心了。”
“启禀太后,奴婢姜芷如,来给太后请平安脉。”
门外传来医女的声音,泽兰看了看太后的神情,开口将人传了进来。
姜芷如进来后为太后请了安,随即低着头,目不斜视地将药箱打开,拿出丝帕,搭在太后手腕上。
“太后娘娘身体康健,一切无虞。只是最近夜里天气渐凉,太后别着了风寒。”
“哀家有你在身边照顾身子,真是放一百个心。”太后一扫方才的愁容,看向姜芷如,笑得和善。
“奴婢得蒙太后看重,喜不自胜。”
“你和你哥哥都在太医院效力,回头哀家会让皇帝好好褒奖你们两个。”
“多谢太后。”
姜芷如即便面对太后如此夸赞,也没有喜形于色,规矩更是一点错漏都没有。
从太后的房间出来,姜芷如的眼神才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待到夜里,大乘寺各处都睡下了,姜芷如将手中的字条绑在鸽子腿上,飞鸽传书到紫禁城。
姜芷如一直照料着太后的身体,虽然一直在宫外头,但外面能得到的消息,有时候比姜桓在宫里知道的更多。
而姜桓得到消息则会先去告诉晏婉芙。
“小主,这事儿要告诉萱嫔娘娘吗?”潋月方才也在一旁听着,这事情太大了,她怕小主一时错了主意。想着若小主能和萱嫔说说,萱嫔或许会为她出谋划策。
“这事儿晏家和俞家都不能插手。俞家现在是否洗清了嫌疑还未可知,万万不能再与此事有牵扯了。而晏家,我现在还需要它作为我的助力,我自然不能让它早早便倒了。”
晏婉芙看着手中的字条,放到了烛台上。
晏婉芙闻着飘进鼻子里的烛火将纸条烧起来后有些呛人的烟火味,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小主,皇上下旨将傅答应贬为庶人,和傅家上下一同押去慎刑司受审了。”
湘染端着晚膳的饭菜,很是有些看热闹的心态将此事告诉了俞初。
若说九王的事情大家都避而不谈,傅识礼这阵子可是后宫各位嫔妃茶余饭后的红人。
这次更是直接被贬为庶人,大家都在揣测她到底如何惹怒了皇上,连带着自己家人也受了牵连。
“是嘛。想必是犯了大错了,你可别去瞎打听,回头挨了罚,本宫可不管你。”
俞初敲打了湘染几句,湘染看着俞初脸上挂着笑,知道小主并不是真的恼了。她便朝俞初吐了吐舌头,说了句“奴婢知道了。”就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这丫头,这样毛毛躁躁的,也就是在咱们宫里。要是在别的主子那儿,指不定要挨多少罚。”
青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真有些羡慕湘染有时没心没肺的样子。
“小主,皇上就这么信了傅识礼和九王没有瓜葛?”
湘语有些想不明白,虽然表面上也说得过去,可若真是傅识礼和九王事先串通好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皇上要面子。这样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对皇上的颜面都会有损。若是假的倒也罢了,若是真的坐实了他二人有染,不止皇上的脸面。整个皇家的脸面都叫她丢尽了。
反正不论是真是假,她的下场都是一样的,那皇上又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俞初一直觉得,傅识礼今日这盘棋下得不精妙。在她心里,傅识礼的手段是远高于此的。
可她为何如此耐不住性子,那孩子究竟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