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凌濮阳,薛荔一颗心稳稳的落了下去。
是他啊,那就不怕了。
凌濮阳迅速把薛荔浑身上下扫了一遍。
看到她身上只蹭了些土,倒是完好无损,松下一大口气。
鼻子里却轻哼道:“盗窃公家财物,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薛荔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调侃,嘴巴一扁,把双手合在胸前做小可怜状。
装模作样的跟他配戏:“求大老爷饶命!小的这是一时糊涂,求大老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
凌濮阳摸了摸下巴,绕着薛荔走了一圈。
故作沉吟道:“饶了你可以,但是……”
他停在薛荔身前,微微俯下身,把脸凑到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相距不过一寸。
他晶亮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薛荔的倒影。
“你嫁给我,小爷就饶了你!”他温热的鼻息扑在薛荔的脸上,惹得薛荔脸颊边都起了一粒粒的小鸡皮疙瘩。
她有些慌,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昭律法没规定拿一颗宝石,就要搭进去终身……”
凌濮阳的眼眸已经危险地眯了起来:“你敢说不嫁?”
薛荔小鹿撞了南墙,往后退,小声说道:“就这点聘礼不够。”
凌濮阳声音沉沉,透着难耐的酥麻:“哦?那你要什么?你要什么小爷都给你弄,什么都给你弄来!”
气氛就浪漫到不行。
夜色里,堆积如山的物资旁,男人丰神俊朗,说要把全世界都给她……
薛荔晕陶陶……
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噜响了起来。
她饿了!
再浪漫的气氛也刹那间一扫而空。
凌濮阳缓缓直起了身子,嘴角拉平。
手指头痒了,想掐人。
薛荔道:“咳!这些聘礼不够,三爷至少得给我煮碗面!”
说着有些晃神。
薛荔最期待最憧憬的无非就是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能有相濡以沫的亲人,能不被抛弃,能得到偏爱。
能被坚定不移的选择。
她沈六安好那么多年,也就是小时候沈六安拉着她到厨房里。
搭着板凳从笼屉里拿了一个白面馒头给她,催促她快点吃。
烟火燎绕的厨房,小伙伴纯净的眼眸,令薛荔铭刻终身。
一个热乎乎的馒头真的可以抵消很多很多的不好。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好的不好的都在身后了。
她也不会再往回看。
凌濮阳伸手曲起指头,在她白嫩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蹦儿。
“小爷还当什么事儿呢?走!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厨艺!”
薛荔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那堆物资一眼。
可惜了。
她好想都搬回去,埋在她的小院子里,一辈子守着它们。
被凌濮阳在后脑勺上拍了一拍,笑骂了她一句:“出息!”
薛荔只好暗中白了凌濮阳一眼,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厨房。
半夜三更的,厨房里还有人。
骁骑营这不是打了胜仗吗,还带了猫伤员回来。
厨子们半夜三更被挖起来烧热水啥的,忙了个不亦乐乎。
炉火烧得呼呼的,灶台前白雾腾腾。
薛荔跟着凌濮阳刚刚走到厨房门口,一个人影就从白雾里钻了出来。
清秀精致的脸上抹了一道锅烟灰,却也无损于他的容貌。
是左胥蒙。
左胥蒙小心翼翼地拿帕子垫着一只碗,端到了薛荔身前。
结结巴巴道:“你,你看这碗面可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