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P>

“你对我来说，毫无价值。”</P>

江姜的话很直白。</P>

她什么都不缺，更不需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P>

或许对于一个孩子，这样说很冷血。</P>

但，面对一个与童真外表不符的黑团子。</P>

江姜选择有话直说。</P>

并不想拐弯抹角。</P>

甚至原本双手交叉环胸的漫不经心姿态，松散的姿势一点点正起身来，眼角眉梢的平静被不耐取代。</P>

帐篷和柔软的床就在一步之遥的距离，江姜一点也不想再跟他废话。</P>

褪去随意和慵懒的江姜，给男孩的无形压力骤然暴增。</P>

那冷漠的眼神，像是一只随时可以扼住他命脉咽喉的手，让他喘不过气来。</P>

“我，可以帮你杀人！我”</P>

察觉到了江姜的不耐和变化，下意识流露出凶性的男孩像是只泄了气儿的皮球，抿了抿唇，声音不真切的回答道。</P>

后半句，我了半天，没了下文。</P>

他一无所有。</P>

唯有一身的血，是他的保命符也是他的催命符。</P>

现在知道他情况的人都已经全死光了。</P>

他要说出来吗？</P>

万一……</P>

江姜看他犹豫的结巴，不想再同他浪费时间，直接道：“我对你不感兴趣，别来烦我！”</P>

说完，也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拉开帐篷，弯腰钻了进去。</P>

“！”</P>

男孩没想到江姜竟如此果决的就转身离开。</P>

还哽噎在喉间的话，变成了紧抿成线的唇。</P>

来之前，他明明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也想好了要说的话。</P>

但是一站到江姜面前，面对着她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平静眼眸，和那明明同先前别无二致的表情，感受到莫名的压力，脑袋瞬间空空，原本要说的话，都变得吞吐起来。</P>

甚至透过她冷漠的眼神，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囚笼实验室，回到了那束缚着他，折磨他，让他无比痛苦的白色空间。</P>

周围同样是一身白色，眼神冷漠，高高在上的狰狞大人，他们看着他痛苦的惨叫，哀嚎，瘦小的身体在手术台上扭曲挣扎，看着他如蝼蚁般的嘲讽，露出诡异的满足神色。</P>

一次又一次，数不清次数的实验，痛到麻木，痛到习惯，撕裂身体，割据灵魂，明明他坚持不下去，可为什么是他。</P>

无数次的长针入肉，罪恶的血液被一管管的抽离。</P>

看他们为他的血液功效神色癫狂，炙热疯狂的模样，真难看啊。</P>

他们毒发时，也同样的难看……</P>

苏卡丹好不容易找到人时，就看见站在飘摇的黄色油灯下，垂着脑袋，一半站在灯光里，一半隐藏在黑暗里，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可怜一样，单薄孤寂的小男孩。</P>

“弟弟！！！我找了你好久，怎么站在这里，呀，脸好冰呀！”</P>

苏卡丹不会说华语，一开口就是急促的毛国语，摸上男孩被夜风吹的冰凉的脸，着急的拉着他就要离开。</P>

听不懂毛国语，但是被脸上滚烫的温度，惊醒过来的男孩，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被人握住了手臂，温热仿佛透过黑色的布料，穿透冰冷的皮肤，烫进他的心。</P>

皮肤接触的瞬间，男孩僵直着身体，苍白的脸上，被滚烫的手掌贴过的地方，粉意明显。</P>

被牢牢拉住的手，想要挣脱。</P>

却在面前的小少年蹩脚的华国语里，僵硬的忘记了挣脱。</P>

“走，回家！”</P>

回家！</P>

家？</P>

模糊到早已忘记的字眼。</P>

恍惚到忘记反抗的男孩就这样被苏卡丹不容拒绝的拉着走了，飞速的消失在灯光里。</P>

外面的影子一消失。</P>

帐篷里，闭着眼眸休息的江姜，眼皮轻颤，微弯的睫毛也随之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