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还是一身素衣，俏生生的，根本看不出已经为人母了。

“我会带你走。”

月无言一脸嘲讽，“这句话我听了很多次，次次不成功。”

这句话伤害性不强，但是侮辱意味极重。

但确实月无言说的也是实话，他每次准备要带走她的时候，不是楚今渊出来插一脚，就是公子华景插一手。

“何必强求呢？”

许是做了母亲之后，性情都更加柔和了不少，月无言很多事也已经看开了。

就算是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福。

“我和你的缘分早就断在了五百年前，现在也不过只是执念作祟。”

“姑姑离世，有些事我也看开了不少。”

“墨非白，你我到此为止吧。”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他的心神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静，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使用禁术是要付出代价的，姑姑付出了代价，那你呢？”

墨非白的手攥紧，一言不发，只是脸色有些沉。

“往后你也要靠吸食他人的生命而活吗？”

墨非白抬眸望去，就见月无言的眸光中带着悲悯，也有着不忍。

“既然已经活下来了，又何必执着于追求这些虚妄的东西？”

墨非白努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漆黑的眼眸里，除了两个小小的她，只剩下压抑的如黑暗一般的悲伤。

“我活过来是为了你，你现在告诉我，要我放弃？”

月无言幽幽叹息一声，“五百年前你我没有结果，难道五百年后就能有结果吗？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

明明这句话不长，却像是一柄刀子，一下一下的剜着他的心。

他忽然放声大笑，笑容中饱含着无尽的苦涩，“若真的那么容易放下，世上哪有痴心人？”

月无言心口就像是被堵了一样，闷闷的，不知如何纾解。

笑过之后，墨非白又恢复了冷静，“不过是因为他人阻挠，你我才一直错过。”

月无言早就知道墨非白不是那么容易说动的，对于他的反应也早就预料到了。

“如果时间能够重流，如果五百年前的种种恩怨皆不曾发生，我和你或许有可能。”

墨非白听着这道柔和的声音，心神一阵恍惚。

若是五百年前他没有被墨皇灭门，他会是墨家最出色的儿郎，也会是京城里面意气风发的将军。

他依旧会保家卫国，也许他会好好地认识这位被捧在帝后手中的小帝姬。

“我不会放弃，除非我死。”

他的声音几乎是柔和的，和他那双冷酷阴鸷的眼睛截然不同。

明明此刻天光大亮，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月无言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都起鸡皮疙瘩了，她深呼吸一口气，捂住自己的肚子，下意识的就想远离墨非白。

墨非白很快就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你先在这里好好住下，我会想办法带你走。”

说完这句话，墨非白就离开了。

在他转身的时候，月无言的声音响起：

“阿渊真的御驾亲征了吗？”

提到这个人，墨非白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冷冽起来。

“他已经到了文东城，大约快要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