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宫女正追着一个红裙女孩,“公主,这个不能砸!这可是暖玉精雕的麒麟兽。”
女孩手里握着一只火红色的玉麒麟,闻言问道,“暖玉?”
宫女使劲儿点头。
公主果然不砸,“苍荷?拿个布袋来,拿个冰蚕丝的就行。帮我记着,暖玉麒麟一只。”
她把玉麒麟放到冰蚕丝口袋,使劲往地上捶打,连续捶了四五下。
打开一看,果然粉碎。
公主笑道,“楚夕说,暖玉可加速熊宝修炼。你们都给我找,还有什么是玉石的,其他玉也行。”
吓得一群宫女做鸟兽散,赶紧把玉器都藏起来。
苍荷用笔杆轻轻点着厚厚的嘴唇,“公主,完整的暖玉也能加速修炼的。何苦摔碎?怪可惜的。”
公主鼻子一皱,“懂什么?不摔碎,如何放到那项圈里携带。再者,我不摔点好东西,如何让那些赔礼的人心疼、肉疼。真不长记性,石头脸还敢反咬我一口。他的腿是不用要了!”
青禾说着,又开始找玉器。
苍荷手拿纸笔,紧随其后,“他哪敢诬陷您啊?他反咬的,分明是林楚凡。”
青禾并未因此消气,“说到这个,我更生气!还记得么?昨天他刚爬出车厢时,我差点喊出名字。还是三胖子和楚夕把我拦住的……这群丫头,胆子越来越大,敢藏我玉器!你翻一页吧,我们改砸瓷器。就从这个大罐开始。”
青禾说着,上前一脚。
哗啦……
王宫,一处偏殿,国主打坐修炼之地。
洛长风顺着八字眉,问旁边的人,“事情如何?”
一个内侍小心翼翼答道,“我们的人,被林楚凡擒获,恐怕,凶多吉少。”
国主眉头一皱,“孤问他了么?问你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内侍一抖,颤声说道,“咱们派去的人身死,没有第一手消息。现在收集的,皆是,道听途说。”
国主冷哼,“道听途说?好一个道听途说!与其听你们胡说,不如听孤的女儿说。”
国主洛长风亲临霜禾殿。
国主仪仗进了大门,不见一个宫女内侍。复前行,但闻噼啪乱响。
洛长风脸色发黑,推开宫殿正门,满地碎瓷。
一群宫女、内侍,每人怀里保护一件,绕着窗格逃命。后面两个女孩狂追不舍。
前面的小一些,穿着红裙,跑得最欢;后一个拿着纸笔,亦步亦趋。
洛长风:“青禾,青禾。青禾!”
众人终于停下,宫殿恢复安静。
只有青禾公主,踢踏小靴子噼里啪啦跑来,福了一礼,“见过父王。”
她那嘴巴噘得老高。
身后内侍早已吩咐人收拾。
洛长风牵着女儿,来到一处没有瓷器,也没有玉器的偏厅,坐下谈话,“你为何发这么大火?那么多好东西,全是这些年,你一点点收集的宝贝。一下子毁这么多,不心疼,不觉得可惜?”
被父亲一说,青禾也觉得可惜,却嘴硬道,“我只觉得,难解心头之恨!”
国主佯怒道,“青禾,你怎也学会任性了?”
洛青禾不以为意,“哼,本公主已是灵烛期高手,任性一下都不行么?”
一句话逗笑了洛长风,“真不害臊。灵烛期就高手了?你高过谁了,比普通人高?”
国主一笑,内侍们暗松口气。
洛青禾仰着下巴嘴硬,“反正就是高,比我昨天高。”
国主大乐,“那我们灵烛期小高手,能否给她父王讲讲,昨日之事具体经过如何?”
洛青禾听闻,精神大振,“好啊,好啊!我最爱讲故事了。”
一顿乱吹。
她只记得看到的,且是她喜欢看的,感兴趣的。整体战局如何,根本不关心。
听得洛长风头疼,忍耐一炷香时间,仍没讲完。
洛长风挠头,“好了。青禾,你休息一下,喝点茶。父王问你,那贮灵石,真是你从梅寒石手里抢的?”
青禾听话喝茶,闻听后句,当场发作。
啪!
谁说偏厅没瓷器,茶杯不是么?
青禾气鼓鼓道,“说起此事,我就气。梅寒石那软蛋,被七大高手包围,打不过,还不舍财。言说两万金卖给我,当场揭穿了我公主的身份。他分明是想嫁祸给我!”
洛长风眉头一皱,“哦?这小子这么坏。那你买了么?”
青禾接过一杯新茶喝完。小脖子一扬,“那是自然!当时的场面,也只有我,炎国之主的女儿,亲自出面,才能震慑他们。”
洛长风更好奇了,“那怎么梅小子与孟先生,皆说林小子抢的。父王以为,是指使林小子背黑锅呢?”
青禾大惊失色,“我是那样的人么?林楚凡怕我危险,代我去包围圈里验货。当时可惊险了,石头脸的脚丫子,差点被天心火烤。他手臂,被闻无声射穿,满地都是他的血……”
洛长风脸色更加复杂,怎么女儿说的,和手下汇报,差这么多?
他终究忍不住问,“那你们给他钱了?”
青禾理所当然道,“怎么没给?我作为您的女儿,能抢自己国家的人么?就是抢,也是抢别国的。”
洛长风脸都绿了。
青禾喋喋不休,“我不仅如数给了他两万金币,还多给五百定金。”
洛长风摇头,重新问道,“那石头如今在你这,还是在林小子那处?”
青禾的小脑瓜,摇晃成拨浪鼓,满头秀发乱飞。
洛长风急忙伸手按住,帮她理顺。听她骄傲地说,“我们没敢留。当场拍卖,转手赚六万多金,我厉害吧!”
她扬起小脸,满眼期待。
洛长风头大。两万买,当场拍卖,赚了三倍。这和抢也没差多少,只不过合理合法。
他仍问道,“那为何孟先生与梅小子,一口咬定,贮灵石被林楚凡抢走?说得惟妙惟肖,藏在冰熊嘴里。”
啪!
又一个茶杯玉碎。
青禾手舞足蹈,“姓孟的也不是东西。这两个人能同一口径,不难看出皆是什么人。姓孟的想要石头,打不过别人,拉扯我们王室与书斋的关系。
我不喜他,没同意。他勾结暗影楼的人,在我完成拍卖之后,动手硬抢。他把我当什么了!我正在当场,刚拍卖完,六大门派都同意的。还读书人呢,出尔反尔……”
洛长风点头,似乎理清复杂的关系,“听闻,暗影楼的人被俘虏?”
殿内忽然一静。
青禾点头道,“那可不。我亲手火葬的。可惨啦!被冰熊啃得没剩多少东西。我帮他添了不少旧衣服和破木板,不然恐怕烧不起来……”
洛长风神色忽然平静,直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们可曾逼问他什么?”
洛青禾汗毛一抖,仿佛感觉到某种不好的事,“我没什么想问的。倒是魔隐宗的莫小姐,问了他一些莫名奇的问题。”
洛长风:“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父王突然急切的语气,让青禾的不安,更甚几分,“不是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一个叫,莫名奇的人。面具人说,十几年前死在……好像是赵国的一个人吧。我看他快死了,有些可怜,没跟着看。莫小姐似没问完,就把面具人问死了。”
洛青禾鬼使神差地说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