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走,我又要改主意了。说不定就把你绑起来,打入禁神洞去。”
葛娣最后看了看无心,一咬牙,转身而去。
走出几十步,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见魏无心狼行虎步跑过来。
到了近前,魏无心咧开刀片嘴,用左手在她身上一指:
“你外孙女儿王丹彤,是我娘子,你就是我姥娘。”
说着,右手探入怀中,拿出那块贴着心口的破布,塞到她手里:
“姥娘,这是我最珍贵的宝贝,如今与了你了,你留着做个纪念。”
“你一定要好好保管,这块布比我的性命都珍贵!它是我娘子,也就是你外孙女儿留给我的,世间只得这一块。”
葛娣怎会不知这块布有多重要,他真的是视这块布比性命都珍贵。
如今他把布给了自己,就证明自己在他眼中,同样比性命都珍贵。
葛娣握着破布,一个忍不住,刚止住的泪再次决堤:
“我儿……”
他学赵齐贤一样,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在自己心口拍了拍:
“姥娘,你不要忘了我们!”
“还有,我以后就和兵仙老儿在奄国安家了,因为我的王在奄国。”
“你什么时候得空了,记得过来看望我们!”
“老娘,我们走了。”
葛娣双手握着破布,紧紧放在心口,哭的说不出话来。
一直目送他们没了踪影,仍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
齐眉一直跟在后面。
她用几个树兵做成木板,将陆殳的尸体放在木板上拖着走,肩头则扛着武仙洪豪钖。
一边走,一边哭。
金灿不时回头看她,担心她偷袭。
走出二十几里路,金灿终于忍不住,回头呵斥:
“你这贱人,我家公子已经饶了你狗命,你还不快滚?跟着我们干什么!?”
齐眉又累又悲,让金灿这样一骂,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上,冲着他哭喊:
“我家府主死了,我哥也死了!”
“我带他们回家也不行么!?”
金灿恍然。
正如赵齐贤所说,过了辽王府,就是武仙府。
武仙府是他们的家。
这让金灿有些措手不及,立刻没了声势:
“你自回家,我们赶路。”
“又不是只有一条路,何苦非跟着我们?”
齐眉起身,重新扛起洪豪钖:
“好,你们走大路,我走小路。”
可她哭过一场之后,身子无力,扛起洪豪钖已经是极限,再也拉不动木板上的陆殳。急的她再次瘫倒,再次放声大哭。
正哭着,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步三摇走过来,背上还背着个人。可他一点不觉吃力,伸手将陆殳拉起,夹在腋下:
“回家么?倒是巧了,哈哈。”
“我与兵仙老儿也正要回家,新家,在奴儿干,奄国,因为我的王就在奄国。”
齐眉当时就止住了哭,目不转睛看着他:
“你……”
他扛着尹亮,夹着陆殳,还闲出一只手来拉齐眉:
“走啊,走,回家。”
齐眉一把甩开他的手,去夺陆殳的尸体:
“公子,你忘性真大!”
“刚才的事,你全都不记得了么?我们可是仇敌!”
他见齐眉不领情,只好将陆殳的尸体归还:
“仇敌怎么?边墙城里那些猪狗都是我和我娘子仇敌,每日与我们厮打。”
“可蒙古猪狗来袭时,他们拼命护我们。我们能活到现在,都是他们功劳。”
“所以我娘子常告诫我,多记人恩、少记人仇。”
“她还要我在恩人身上划记号,免得我忘了人家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