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古引着百余精锐直冲金阵,退路却被敌兵钳断。他身处逆境,激发了血性,引弓搭箭,顶着金军兵锋向前急驱。
两军抵近厮杀,弓箭本难以施展。可他箭法精湛,总能抢在敌兵矛尖刺到之前,射中对方要害。
这一小伙人便似滚滚洪流中的一叶扁舟,逆波而行,不时被刀光矛影吞没,却总能挣出头来。
陀古两壶箭射罢,恰好透阵而过,但见数十丈外土台高筑,宋军正同辽兵在台下激斗。
忽听嘡的一声长响,眼前陡然现出一道霹雳也似的亮光。
亮光落处,两骑身裹雪雾,向两侧峭壁驰去,各自冲高数丈,才借着回落之势掉转马头,又向一处疾冲。
陀古趁人马在山壁上掉头的瞬间,才瞧清其中一人正是米入斗。
他虽不认识另一人,但见此人如此声势,心中登时一凛:“完颜乌烈!”辽金交兵多年,他早听说过对手的大名。
他手向身后一探,从马褡裢里又取出一壶箭,惦起三支,将一支向完颜乌烈胯下黑马射去。
那马甚通灵性,见得箭来,腾空跃起,这一箭擦着马蹄掠了过去。
陀古早将另两支箭扣在弦上,嗤嗤两声,分射人、马,既快又狠。
完颜乌烈身在空中,无法闪避。他一身钢筋铁骨,虽不惧飞箭,可射向马腹的那一箭却不得不挡,只得挥斧将它撞飞。
战机骤现,米入斗伏身马上,铁枪疾探,向对手当胸刺去。
完颜乌烈才挑飞陀古长箭,仓促间挥斧遮架,哪抵得住这人枪合一的一刺?
枪斧一交,他长斧猛地一扬,带得身子骤然一仰,险些栽下马来。急忙拉住缰绳,这才坐稳鞍上。
米入斗却早已驰到另一侧山壁,掉转马头,直冲回来。完颜乌烈不及催马,原地挥斧相迎。
二人原本力气相若、本领相当。可一动一静之下,一人可借重坐骑的疾冲之势,而另一人却只能凭自身力气迎战,优劣之势立判。
完颜乌烈长斧架去,却只将破城枪荡开少许。只听“嗤”的一声,枪尖扎在左肩,挑开了个碗大的豁口,流血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