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两接着说:“你既知是老夫点瞎你的双眼,也该知道这兰脂寸烛丸,也是老夫所配。
我逃出来时,尚有四粒留在通元谷里,只够曲蒹葭驱遣你四月之久。四个月后,她再无解药,你又会变成瞎子一个。解药的方子,只有老夫一人知道。”
“你有何高见?”上官屏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上官姑娘,你今日放我一马,帮我掩藏行迹。只要乖乖听话,我每个月便派人送一粒解药给你。”
上官屏眸子里寒光一闪:“听你的话?你是让我去杀曲蒹葭吗?”
“杀她?”金万两忽的纵声大笑,眼中泪水却滚了下来。
黄若小声说:“这酒鬼一大把岁数了,又哭又笑,好不知羞!”
突然间啪啪两下,金万两重重打了自己两个耳光,黯然叹了口气:
“也是前生冤孽,我为这女人神魂颠倒。她要兴复五凤帮,我变卖家产倾囊相助。家里卖光了,又老着脸皮,装作个低三下四的酒鬼,把穿云寨里的金山银山挪给她用。
她内伤难愈,我寻到黄可适的后人,帮她练回了武功。她想要报仇,我探知了清泰老牛鼻子的恶行,助她逆转乾坤。
哪知大事一成,她便厌了、烦了,像一条老狗一样把我抛了。”
金万两忽的双臂一扬,嘶声喊道:“蒹葭、蒹葭!我怜你、爱你。你忌惮我,我……我最多逃开算了,又哪会害你!”
黄若脑中电光一闪,猛地想到一个人,不由得惊呼出来:“难道是他?”
忽觉背心一麻,已被人重手点中穴道,手足不能动弹。侧头去看米入斗,见他也是一般。
只觉头顶轻风一掠,姚非我已跃了出去。
黄若心中一动,全都明白了。凝目望去,但见姚非我迅疾无伦地抢上前去,左手白绫一挥,卷起金万两负在肩上,右臂一甩,两枚袖箭疾飞而出,打向上官屏双腿。
上官屏长剑一垂,当当两声,将袖箭拨开。抬头看时,却只见到姚非我的背影。上官屏仗剑在手,提气追赶。
二女一追一赶,渐渐地没入远山的阴影之中。
日月山峪口两旁,情形古怪之极,二十几人横躺竖卧,皆不能动弹:
杨大海等是中了葫芦中的臭气,时辰未到,尚未解开。闻、古二人虽然苏醒,却被上官屏缚住了手脚。米入斗和黄若却是被姚非我点中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