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这些人戒心甚重，见我一个外人识破了他们的秘密，对我哪能有好脸色？”

也不以为意，独自一人扛起木桩，抡着木锤打入地里。

草原上林木稀疏，成千牧民忙碌了几日，早将方圆数十里成材的树木伐了个净。只好将小树也砍了，三五根捆做一捆，充作大木，这才在部落外立起了一圈木墙。

这日晌午，米入斗正在空地上练武，忽见远处腾起一道土线。

众牧民也瞧见了，呼哨着迎过来，手持弓箭，站在木墙后。

土线腾到近处，原来只有一辆大车，车篷外丁零当啷地挂着竹箩、锡壶、刀剪之类的杂物，瞧样子是个贩运的商人。

众牧民似是觉得自己草木皆兵，不大好意思，哄然一声大笑。

十几个妇人拎着羊皮、毛毡走上前去，同车上商贩交换些盐巴、五金等物。

米入斗见那商贩是一对公公婆婆，五旬上下年纪，看穿着像是宋人。他不意在塞外草原上，竟能遇到老乡，心头一暖。

上前互通姓名，和那老公公攀谈，得知二人走南闯北，靠贩运为生，家当全在这辆大车上。

那婆婆将一张饼掰做两半，递给米入斗一半，又挑开车帘，把另一半递了进去：“孩子，将就吃一口吧。”

车篷里的人厉声尖叫：“你别害我！”黑影一闪，那饼子又飞了出来。

叫声入耳，甚是熟悉。米入斗疑问顿生：“老婆婆，车上是谁？”

那婆婆叹了口气：“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这么疯了。你自己看看吧。”

米入斗将车帘挑开一条缝，一股臭气扑鼻而来。

只见一个人蜷缩在车篷里，身上围着一领毛毡，一头长发打着绺，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污渍，一双大眼却是黑白分明。

这双眼睛米入斗似曾相识，可那呆滞的目光却又陌生之极。

他心头一颤，轻轻问道：“姑娘，你是谁？”

那女子手臂一长，一掌向他拍了过来，竟是个会武功的。

这招米入斗极是熟悉，正是师门功夫“九华连云掌”中的第一招“云涌风飞”。他不假思索，身形向右一闪。

那女子又是一招“飞云掣电”，来势虽快，却大失准头，“噗”的一声，将车篷击出了个大洞。

米入斗心中一惊：“师妹？你是上官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