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吸引萧穹的却是屋旁边的一座枯坟,坟前只有一座矮矮的石碑,碑面上写着————断一切情欲,去一世烦忧,山中老,知心静方为天下正;蒙一切颜色,毁万般滋味,看朦胧,晓人心本是无尘眼。
萧穹不由得在心中默默思量,于是那碑也染上了一抹灵光。
萧穹不由得一惊,但只眨眼间,那抹灵光便已遁入了他的灵台,视野顿时一转,他重新看到了那个永恒的虚影,只不过这次在花与雷中多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好似从无穷远处慢慢的来到了萧穹的眼前。
是一个老人,一个很老很老的老人,随着这个老人的到来,这个永恒的地方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他就像是一道不会亮的光,照耀了这里的一切。
雪白的花开在一棵老槐上,苍蓝的雷霆在槐树上游离,时不时闪过一丝诡异的白光,萧穹第一次看得清楚。
“这里是哪儿?”他不禁问道。
“一个人的心。”老人回答道。
萧穹一愣,恍然明白了些。
“那,你是?”萧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自号南华,俗名早忘了去。”南华老人回答道。
他拍了拍树,又触碰了一下那游离的雷霆,歪了歪头四下的看了看周围无边的黑暗,叹道:“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真的,就是太荒凉,太枯燥,也太没有生趣了。”
南华老人看向萧穹,“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是呆不长久的。”
老人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慨。
“好在你还有时间,还有时间来细细的打理你的心。”
老人说完,萧穹就感到一切都变了,槐树变成了一间木屋,无边的黑暗变成了山壁,一片大大的天照着下面小小的盆地。
几颗野菊从萧穹的脚下探出头来,然后是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草,或许是酢浆,或许是鹅肠,或许是兰,芝,太多了,以至于萧穹最终混了记忆,接着是眨眼而成的树木,槐,松,梅 柏……,只转眼间,这里就变成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
南华老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张竹凳,一张给了萧穹一张坐在了他的屁股下面。
“这里是!”
萧穹当然知道这里是山谷,可是这里绝不是他走进去的那片山谷,这里有着冬才开的梅,有着春才艳的花,有着夏从有的红,也有着秋才能见的金黄。
他看着南华老人,南华老人也看着他。
“这里是我的心!”
南华老人露出那安详的笑,抬手抚弄起他身旁的菊花,“不如你的诡异,未知,却比你的圆润,多些趣味,多些生意。”
“你怎么……”
萧穹很想问老人怎么会死,拥有这样神奇的老人怎么会死呢!连自己都能活着,糊涂的活着,老人却死了,他不理解,也不明白。
南华老人露出了一抹很悠然的笑,“我们是求道的散人,我自号南华,是因为我曾细品南华经的大自在,终取了那经中一言以为南华真意。”
南华老人笑眯眯的看着萧穹。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萧穹轻轻的也沉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