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唐凯拿起杂志只看了两眼就感觉眼皮沉重,恍如坠铅。
“想不想家?”
唐凯咔吧了几下眼睛:“想!”
十八岁的年纪,从来没离开过家,现在出来一个多月,想家是人之常情。
“想现在也回不去,再坚持两个月,到八月十五或者十月一就好了。”
“我们八月十五不放假,只有十月一才能放三天假,除非它俩能赶到一起。”
今年的八月十五和十月一差了半个多月,根本就赶不到一起。
“我今天上午带着韩昌和刘强到星海湾去卖水了。”
“卖出去了吗?”
“卖了十包水,就算卖了六十块钱。”
“才卖那么点呀!”
“我弄一个人蹬三轮车就拉了十包水过去,这成绩就不错了,十包水还挣三十多元呢,本来我想趁星期天带你们三个去玩玩,没想到还碰到个这样的事儿,对了!大夫没有再让你出院吧?”
“没有!”
“那些甫县人也没有来捣乱吧?”
“也没有!”
“好!我现在就去机床厂保卫科,看看他们到底怎么处理。”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保卫科也该上班了。
唐枫从医院出来,就准备向机床厂大门走去,一出医院大门转头无意间看到一个卖青苞米的人。
唐枫最喜欢啃青苞米,上一世经常在六七月份钻到苞米地里啃青棒子。
不过这一世他身在龙江省,那里从前年才开始种苞米,他想啃也没地方啃去。
今年他倒是回辽省了,但还没想起这茬。
现在看到一个卖熟青苞米的这个亲切。
卖青苞米的是一个青年,二十五六的样子,虽然穿戴一般,但整整齐齐,盘腿坐在那边板板正正,只是脸上似乎有少许难为情的样子,但两个眼睛却炯炯有神。
而且是那种看了让人望而生畏的眼神。
“哥们!你这苞米多少钱一穗穗?”
“一块钱五穗。”
握草!这么便宜。
“给我来两块钱的。”
青年一个土筐装的苞米,被唐枫一下子撅走了三分之一。
唐枫拿起一穗苞米,剥去外皮先啃了两口。
“这苞米有点早了,还有点嫩,再过几天就好了,不过挺甜的。”
唐枫买这么多青苞米自然不是自己吃,他也吃不了十穗,而是拿进医院给弟弟吃。
待会韩昌和刘强还会来,老弟吃不了就让他们捡剩。
前后一分多钟,唐枫就把一穗苞米啃完了,随手又拿起一穗,咔咔地啃了起来。
今天中午正好没吃饭,现在拿青苞米当饭了。
两穗苞米下肚,这才感觉肚子有货了。
随手扔掉苞米榖子,唐枫掏出烟递给青年一支:“抽支!”
“不会!”
“烟酒不分家,有啥不好意思的。”
“真的不会抽,十七八的时候抽个耍烟,后来就不抽了。”
“当过兵?”
青年奇怪了,他并没说自己当过兵呀!
“你怎么能看出我当过兵?”
“从你的眼神看出来的,在这里卖苞米对你来说可能是个为难的事情,但是你的眼睛有神不说还有一股蔑视一切的气势,或者说有些冷血,这只有当过兵上过战场,甚至杀过人的人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