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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繁星阁的言清有些放心不下冷予惜 于是他循着小径来到云惜阁前,却看到一片漆黑。
言清拧眉:难不成是睡下了?
可是她不是还要去看望冷风彻吗?
男子的眼眸盯着那扇门窗望了许久,罢了,今日她也累了,自己就替她去看看冷风彻吧。
言清绕道去了蘼芜宫。
彼时,蘼芜宫中灯火通明,比平时多了不止一倍的宫灯摇曳着。
与云惜阁不同的是,这里的宫门处把守着巡逻的侍卫。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族长居住的地方,有着许多的机密。
看到言清的那一袭白衣,巡逻的侍卫们纷纷凑上来,问好。
“仙尊好。”
“仙尊好!”
侍卫们银枪直立,身姿挺拔,一看就是身强力壮的好手。
“诸位辛苦了。”
言清眉眼温顺,周身透着善意和神圣的光环。
“不辛苦,不辛苦,这本就是我等的职责所在。”
众人面面相觑,被言清夸得心里十分满足。
这样的仙尊谁不崇拜,平易近人,才是真正的神明嘛!
“为何今日的蘼芜宫与往日不同?”言清看着正殿里的光晕,问他们。
其中一人回道:“仙尊,您不知道,族长大人已经在今日傍晚时分清醒了过来。由于这段时间耽误了很多的要事,所以族长大人今日要熬一个通宵,把那些落下的公务都解决掉。”
说起这个,他们心里对冷风彻的敬意就更甚了。
这是他们的族长,历年来为了天之涯而殚精竭虑,无私奉献。
“哦。原来如此。”
言清嘴里小声地说着,抬脚就要进去。
却被一人拦住。
那人唯唯诺诺道:“不如小的先去给您通报一声?”
话音还未落,脑袋就被人狠狠地敲击了一下。
接着听人骂道:“通报什么通报!仙尊和族长关系那么好,怎么需要那些虚礼!”
说完,那人恭敬地俯身,请言清进去。
言清对着那个挨批的侍卫轻声安慰道:“你是个尽忠职守的!”
那个憨憨的侍卫闻言,挠挠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道:“嘿嘿嘿,是吗?”
言清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惹得另一个人狐疑地问道:“仙尊这是在责备我吗?”
他看着那个憨憨傻傻的侍卫:“行了,别乐了,好好站岗。”
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端庄肃穆。
宫殿的院中已经没有几个人在忙碌,大多数都在门外候着,以防族长有什么需求。
他们大多数是女子。
“仙尊。”
言清摆摆手,示意她们小声点,别打扰了里面的人。
冷风彻正在桌案前凝神看着折子,根本就没有理会外面的细微动静。
受伤昏迷的这几日,天之涯境内也是流民四起,有许多被邪气毁掉了的房屋需要修补,流离失所的民众需要安置,还有必需物品。
这段时间都是子明在帮忙处理。
如今他已经醒了,怎能不亲力亲为。
就连予惜回来,那位神秘的上官族长,自己都没有去拜见呢!
烛火燃烧着,纵使书案前已经摆放了四根长蜡,但是亮度还是不够。
听着耳边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冷风彻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哪个侍女进来。
于是沉声命令道:“给我再添几根蜡烛。”
说完,便继续捧着折子看起来,时不时地放下折子,取过毛笔,沾些墨水,在上面批注起来。
言清走到外间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他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看门口的位置。
心头沉思了片刻,走到门外,吩咐侍女去取几根蜡烛来。
那女子的动作很麻溜,不一会儿便再次出现在言清的面前。
从手里拿出蜡烛恭敬地递给言清。
言清从侍女的手里接过,一瞬间,言清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心跳声。
不是他的。
他抬眸看到了侍女脸颊上的那抹不寻常的红晕。
于是微微敛去眸光,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言清转身走进正殿里,白色的衣摆荡开。
留给那侍女一个俊毅的背影。
冷风彻执笔在洁白的折子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时不时拧眉沉思,再次落笔。
蜡烛发出噼里啪啦地响着。
模糊的字浮现在眼前,冷风彻也就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毛笔,而用手去揉了揉眼睛。
这侍女怎么还没来!
他抬眸的瞬间,正好看到言清正端着身子,手中攥着几根细长的蜡烛。
向着他的位置一步一步走过来。
对上冷风彻错愕的眼光,言清微微一笑,剑眉如墨画般浓郁。
“族长便如此挂心天之涯的事务?”
“这伤才刚好,就如此着急?”
言清走到书案前,蹲下身子,从正在燃烧的蜡烛上将手中的几根蜡烛点燃并放在了烛台上。
冷风彻愣愣地看着言清,手里的笔也没有停下,而是放缓语气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他已经从子明的嘴里得知了一切。
是言清让他从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本来是予惜要过来看您,这丫头估计是睡过去了。”
如此说着,言清的嘴角流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冷风彻见了,心里也觉得自己当初的打算是正确的。
他和予惜真的是很般配的。
言清抬头看到冷风彻那慈祥的目光,幽深的目光里透着一种狡黠。
不过 ,聪明如言清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你倒是心疼她!”
冷风彻轻哼一声,将自己手中的折子递给言清。
“你帮我看看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
言清的眼睛投向那奏折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
大概的意思是说:邪气造成的危害巨大,如今谷物都提前进入了休眠期,一些还未长大的孩童们也因为这东西侵入身体造成昏迷,高热现象频繁发生。
言清看着上面的叙述,他并不陌生。
可以说,他在几万年前就曾面临过这样棘手的问题。
“谷物的生长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那些被污染过的土地自是不能再用。”
言清顿了顿,又继续言道:“当务之急,是要稳定人心。”
“让民众们有一个可以安栖的地方,然后再考虑以后的生计问题。”
“至于再次发展生产,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
言清条理清晰地将所有的形势都分析了一遍。
冷风彻两耳听着,眼中的光芒是越来越盛。
他抬眸望着言清那温和的侧颜,心道:这位不愧是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