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内外最大的区别，外城区的贫民们并不享有合法公民权益。
医疗系统和金融系统的资料库中找不到他们的名字，联邦法的光辉照耀不到他们，社会保障？想都别想。
就连内城区养殖场的每一只猪都有编号标识，外城区的贫民却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不花五十万诺郎购买市民资格证，他们一辈子就只是下水道的幽灵，机器里的一枚齿轮，就连死亡记录都不会存在。
如果不是被富商们视作财产以及劳动力的一部分，贫民就算被屠杀也没人在乎。
乔夜把白金卡递回，唐一鸣脸色难看地接过：“抱歉……我疏忽了。”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羞辱我。”乔夜淡淡地说，“几十年前世界就是这样了，有时候就连我们自己都习惯了，也不太好怪别人。”
“至于钱就不用多费神了，现金吧。”
唐一鸣点头，认可了这个提议：“二十万现金，我明天就会准备好。”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淡金色的卡片丢向乔夜，乔夜一把抓住。
“里面有三十万。在亚坡伦公司购买仿生人时附赠的卡，没有加密，也不受监控。”唐一鸣说，“不管你在黑市买军火还是致幻剂，都不会有问题。”
【扫描完成，亚坡伦公司S9H4E金卡，余额：$334732】
确认无误，乔夜把卡放进口袋：“你还没说过期限？”
“5月31日。”
“三天后？”
“是，三天内你必须把路线给我。”唐一鸣说，“至于剩余的五十万，等你把路线给我，我们再谈。”
“所以委托的前半部分只是个测试？”乔夜问。
外城区实在太大，这个时间期限实在太短。
公司和联邦都懒得介入这种贫瘠混乱的区域，整个外城区一向是由各大帮派管控，他们散布各地，各据一方。
如果有能够绕开灯塔出城的路线，一定掌握在其中一个帮派手里。
但三天时间，不坐飞梭机就连从J区走到A区都不可能，想在这72小时内把那几个帮派的头领拜访一遍更是天方夜谭，更别提还需要谈判交涉。
“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也不会把全部希望压在你身上，如果你不行，我就只能另想办法。”唐一鸣说。
“三十万，买一个可能性。”
乔夜想了几秒：“可以，但是还不够。”
“不够？”唐一鸣皱起眉，他一向自诩看人很准，这青年根本不像是贪得无厌的人。难道这次走眼了？
“我还需要一个情报。”
唐一鸣眉头舒缓：“问吧，只要别是我不知道或者不能说的事情。”
乔夜盯着他的眼睛：“我要知道启示者进化的方法。”
「灵能」是一种超维度的力量，能强化启示者的身体，也可以增幅权能威力。
启示者从强到弱分为1-7阶，越是高阶的启示者，体内的灵能强度就越高。
从7阶晋升到6阶，或者从5阶晋升到4阶，就是「进化」。
但仅仅是通过战斗或者锻炼，根本无法提升半点灵能强度。
哪怕你只身闯入对手据点里大战强敌杀个七进七出，或者把权能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读数也纹丝不动。
想要提升灵能强度或者进化，有且仅有一种方法。
乔夜曾经听人隐晦地提过，但不知内容。
比起别人艰难的练级路，乔夜已经算是开了天大的外挂了。他只要杀掉黑死之魂，就可以吸收灵质涨经验。
但杀怪得来的经验没法进化。他的灵能强度已经卡在7阶极限很久很久了，却迟迟无法更进一步。
如果这是修仙小说的筑基期，那他起码已经筑基八百八十八层了。
黑市里有相关的情报，但乔夜买不起，眼下正好有机会，于是顺口不抱希望地问一问。
唐一鸣彻底放松下来，吐了口气：“这没问题，不算什么机密。”
乔夜眼睛亮了，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微微前倾。
“你知道弗丽嘉药剂么？”唐一鸣问。
乔夜心说我能不知道么？我太熟了啊，我每个月都拿这东西当饮料喝啊。
“亚坡伦公司研制，外观是澄净的海蓝色液体，专门用于修复仿生人损伤，一品脱的效果可以持续十年。”乔夜说。
“「密米尔之泉」，也就是弗丽嘉药剂的红色版本，看上去像稀释的血，使用的安瓿瓶都是同一样式，也是亚坡伦公司出品。”唐一鸣说，“这就是启示者进化的秘药。”
乔夜沉默，唐一鸣也沉默，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凝噎。
“你还想问什么？”唐一鸣不解。
“没了？”
“还能有什么？喝了密米尔之泉就可以增加灵能强度，只不过具体效果好像因人而异。”唐一鸣摊手，“这东西名字的由来就是北欧神话，奥丁喝下了密米尔之泉，成为拥有一切知识的神王。”
“这条件也有点……过于简单了。”乔夜心情复杂。
启示者是什么？被誉为弑神兵器，人类永续的希望，开启未来的钥匙，结果进化就只需要喝一瓶药水？
听起来和那个吃蘑菇就能获得各种能力的背带裤水管工怎么这么像呢？
“简单？”唐一鸣瞥了他一眼，“一品脱最多能增加500灵能强度，售价至少两百万诺郎，而且通常有价无市。”
“……那没事了。”
乔夜现在灵能读数999，突破1000就可以成功进化为6阶，但要想突破到5阶，灵能强度至少要达到一万。
这得是多少钱……乔夜已经不想算下去了。
也难怪启示者遍地都是，高阶的却如此凤毛麟角。
钱就等于实力，那么几大公司和联邦的启示者只会越来越强，而自主觉醒的穷酸启示者所有的出路都被堵死。
想爬到上层得到更多的钱，你就得变强，但想要变强，你得先有足够的钱。
真是现实又讽刺的死循环。
“这只是提升灵能强度的办法罢了，战斗力可不完全是这么算的。”唐一鸣说，“除了灵能强度之外还有对权能的掌控，使用方法，熟练度，战斗技巧……但这些应该也不用我告诉你。”
“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么？”
唐一鸣站了起来，对着乔夜伸出右手。
乔夜也起身，握住他的手微笑。
“合作愉快。”
“下一步呢？”唐一鸣问。
“带你们去安顿下来，顺便找一个人。”乔夜回答，“如果运气好的话，从他那里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