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你真是蛮懂呀？”

男人摸了摸后脑勺，他尴尬地笑了笑，“毕竟在这社会上，我也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有些规矩我还是知道的，其实我这个人也特别喜欢交朋友，只是现在年纪大了。不过，我不是特别想和中老年人交往，其实我还是蛮喜欢和你们，这种年轻小伙聊天的？”

“可能是老了的原因吧？明明已经和社会脱轨了，可就是不甘心，还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奋斗十几年，也就只有和你们小伙子聊天，听你们说现在的社会，心里才会安慰一点。”

薛同学笑了笑，他不再拐弯抹角，“江叔，实不相瞒，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其实很简单，范融高中，这个学校我想你应该比我们还要熟悉？”

男人轻轻呼出一口气，“是的，有什么你们就问吧？”

“霍连成，这个同学你知道吗？”

男人微微点点头，并没有去看薛同学，“我知道。”

“他死了。”

男人的脸上出现一丝复杂的情绪，但绝不是惊讶。

他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他平静地说，“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这个月，钱小姐，你知道吗？”

“知道。”

“她也死了，也在同一个月。”

男人死死盯着地面，他没有说一句话，额头上的汗水大把大把地流着，他没有去擦，就这样，仿佛全身僵硬般，坐在沙发上。

薛同学并没有丝毫松懈，他马不停蹄地继续说，“田庄，你知道吗？”

男人不再说话，而是微微点点头。

薛同学再一次平静的说出那句话，“他也死了，也是这个月。”

男人拼命地吞咽着口水，薛同学一口气说了好多学生的名字，在最后一句话时，总是以他（她）也死了，作为收场。

男人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点着头，流着汗，浑身僵硬地坐在沙发上。

“最后一个人，李老师，你知道吗？”

男人再一次重复的点点头。

“他也死了，就这个月。”

此时的男人，满脸大汗淋漓，就连他那件单薄的衬衫，也被汗水所浸透。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说一句话。

却浑身各个角落都，透露着疑点？

薛同学笑了笑，“江叔，你怎么这么热？是容易出汗的体质吗？如果是冷汗的话，你得去看看医生啊，这可是一个病，一个不小的病！”

男人这才后知后觉地，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汗，他抬头尴尬地看着薛同学，紧接着，又尴尬地笑了笑，“我我这个人就这样，容容易出汗，你你不要误会啊！”

薛同学并没有回答这话，而是转移话题，“江叔，你知道那么多同学都死了，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男人又急忙地低下头，根本不敢去看薛同学的眼睛，“什什么惊不惊讶的？我我都，退休好多年了，他他们这些学生，死了，关我什么事？我我只能说，人各有命，而而且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欺凌了那么多同学，死死了也很正常吧？”

薛山怔了怔，他想了想，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是啊，像他们这种经常霸凌同学的学生，应该受到惩罚，我也不知道，找到凶手究竟对不对？但是我觉得，总应该是要找到的吧？万一他残害了无辜的人怎么办？”

“不不会……？”

“啊？”

薛同学动了动眉心，疑惑地看着，“江叔，什么不会啊？”

“没没什么，我我的意思是，应该不会吧，毕毕竟警察在那里，归根结底，他们还是会怕警察的吧？”

薛同学笑了笑，“这样啊，对了，江叔，你知道一个叫言惜月的女同学吗？我想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情，你能和我讲讲吗？”

保安犹豫了会，这才把头抬了起来，他看了薛同学一眼，“言同学，她是我见过为数不多很有礼貌的同学，虽然我是保安，并不怎么和同学们交流，但唯独言同学，因为她真的很热情。其实我也蛮想和这些学生聊天的，但他们都瞧不上我，也只有她，对我特别有礼貌，经常和我说一些有关于这个社会的问题？”

“我很喜欢和她聊天，不仅仅是她饱读诗书，说出来的话，特别有哲学感，还有更多的是，她身上那股平易待人的气质，她和这里的学生都不一样，她是一股清流，唯一的清流？”

“但是也许真的是命吧，她最终还是没有抵住同学们的霸凌，选择了自杀，我自责过很长一段时间，脑海中经常会回忆起，她的笑容？”

薛山想了想，直接说，“江叔，我们想看言惜月生前的视频，你应该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