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在茅家,茅晓符做事很出格,往往捅了娄子,也会令茅三爷大为光火,不过心疼女儿的茅三爷从来不会对女儿打骂,代为受过的,便是大弟子徐浩云。
此时的茅政,不过是三哥的出气筒而已,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茅三爷根本不会把他怎么样?
茅政战战兢兢的拾起身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污,他捂着肩膀,走到茅三爷跟前跪下。
“三哥,您怎么责罚我都行,我都认了,您长我十几岁,名为兄长,实为父兄,可我和马师兄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我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就这样死在我面前,更不忍看着三哥你手上沾染同门的鲜血。”
茅政说着说着,便哭的涕泪横流,论及善良,整个茅家的人都不及茅政,可善良过了头,便是软弱与窝囊,而这也是茅政始终在茅家抬不起头的原因。
若非后来茅三爷双目被毁,弟子惨死殆尽,茅三爷不得已退居幕后,这才将茅政推上了风口浪尖上担任掌门,重整茅家。
茅三爷恶狠狠的瞪着这个不成器的兄弟,恨的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顾念血缘亲情,也许是茅三爷这冷冽性子里,最后的一丝温情。
而这一丝温情,也在后来茅晓符的离世,而彻底灰飞烟灭,最终变成了喜怒无常的盲三爷。
“你现在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滚回你那药圃丹房里,玩你的硝石火药,炼你的丹去吧!废物,都是废物!我不想看见你,滚!滚!!!”
茅三爷声嘶力竭的一阵咆哮,拖着长长的尾音,喊的连喉咙都变得嘶哑。
看得出来,茅三爷对马靖坤背叛师门与妖魔为伍,以及对茅政偏袒马靖坤的种种行为十分震怒,那种不甘与怒火此时全都宣泄在了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身上。
茅政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山口的方向走,两兄弟就这样背对背,一个余怒未消,一个遍体鳞伤,再也没有一声言语。
走着走着,茅政回过头,望着三哥的背影,冲着茅三爷鞠了个躬,他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因为他心里更清楚,此次马靖坤与狐妖逃离,真正放过他们二人的,并非自己,而是茅三爷。
此次进山报仇,主要还是因为茅三爷心疼女儿,但茅晓符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看着女儿躺在病榻上惶恐哭泣,身为父亲的茅三爷又岂能咽下这口恶气,为女儿出一口气,再为茅家重新拾回面子,才是茅三爷真正的目的。
只不过半路上洞悉了马靖坤与狐妖暧昧不清,这才引起了茅三爷的暴怒,其实茅三爷刚刚也是举棋不定,内心十分煎熬,如果非要杀了他们,仅凭他茅政跑过来阻拦,又怎么能拦得住呢?
现在的茅晓符还没有死,茅三爷的眼睛还没有瞎,他其实也并不想真正杀了马靖坤,落下个同门相残的恶名。
至于后来事态冲突升级,茅晓符任性妄为,最终导致了第一次雪狐岭大战,整个茅家也跟着险些覆灭,胡天玉和狼家四将分别战死,到那一刻,茅三爷与马靖坤才结下了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但那都是后话了,至少在现在,彼此都还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