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伯万开口反驳道:“老前辈,您这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小琴命苦,好不容易有个家,孟向明是个孤儿,老朽从小看着他长大,这对苦命人,不偷不抢,不伤害他人,碍着别人什么事儿了?无非就是舍不得对方,有什么错?难道活生生棒打鸳鸯,把他们这对苦情人硬生生拆散了,就是正义就是天理吗?老朽活了一辈子,是非对错比你们看的要透彻!”
孟老村长越说越激动,看得出来,他知道小琴的事情迟早会被这两人捅破,但仍旧在想尽一切办法维护孟向明这一对苦命鸳鸯。
南伯万知道孟老村长见识过茅家降妖除魔的手段,也在意识里将他们二人当成了潜在的隐患,但他根本就不是孟向明的敌人,于是便将话锋一转,重新变换了语气和态度。
“老前辈,您的心思我理解,孟向明是你同族的晚生后辈,您心里护着他,不忍心看着他痛苦,您也心疼小琴,为她可惜,所以才帮助孟向明使用断七法强留小琴的中阴身在人间,但我要说的并不是小琴,您想过吗?孟向明这么做,阴司的差役们难道真的就会算了吗?一个活人长期与死者的中阴身接触,您就不怕折损了孟向明的阳寿吗?您这是想要帮他,还是想要害他?”
南伯万的话,一言惊醒梦中人,孟老村长愣住了,他的不忍心,虽然帮助了孟向明和小琴夫妻重逢,可这人鬼殊途,本就是虚幻,到头来可能会更加痛苦。
茅丘青也明白了师哥所说的意思,于是便上前跟孟老村长解释了一番。
“孟爷爷,饮鸩止渴不可取,我记得我四叔说过,断七法不是不能用,只是用了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解除,他老人家还说过,朱砂和砒霜都有剧毒,在特殊情况下,也是可以当药用的,但决不可过量,过量了,那可就是毒药,是会害死人的,我爹经常说,人神鬼妖四界等级有序,各有各的归处,喜欢鱼,就应该将它放归河流溪水,而不是捧在手心上。”
茅丘青身为女子,说起话来,相对温柔,也更叫人容易接受。
南伯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对着孟老村长苦口婆心的解释说:“老前辈,孟向明执迷,可您不能糊涂啊,断七法您敢用,想必也知道其中的隐患与危险,你们瞒得了小琴一时,能瞒得了她一世吗?一旦小琴回过神来,她的结局会比那个传闻中砍头拍肩膀,飘荡二十年,最终化为一滩血水的人更惨!”
“您心里清楚,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小琴终有一天会想起自己的遭遇,而孟向明也会受到阴司的惩罚,这些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否则这世间还要我们茅家做什么?”
南伯万的一席话,听得孟老村长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也说明孟老村长是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