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儿从地上抄起一面铜锣,又是一阵猛敲。“老少爷们儿,大妈大婶儿,小的家传刀法,枪法,先给大家遛遛眼儿!”说完“咣当”把锣一扔,旁边那少女一摆手上长矛,向那男童头上疾刺。那男童扭头避过枪尖,那枪倏然收回再次刺出,男童反复转头,那枪尖围着男童头来回穿刺,都被男童转头避过,分毫之间,那枪突刺十多下,虽未伤男童身体,但都躲得都极为凶险,周边人等立刻哄然叫好。
那男童用手上大刀向头后左侧后一撩,用刀刃外侧托住枪杆,一拧身顺着枪杆欺身向前,抽刀横砍,直切那少女肩膀。少女撤回长矛转身一立枪身,用枪杆向外一挡,将刀挡住。男童刀身借着枪杆反弹,身体一个转身,刀势转了一圈从另外一侧从上向下斜劈而下。少女也一摆长枪,一扭身形,枪尖向下,枪身向上从另一侧铛开大刀,右手抓住枪尾,从头上将枪头一甩,抽向男童下摆,男童单手向后伸出一个单手空翻,将将儿躲开枪扫,拿刀向头后虚晃,打个虚步,一手神仙指路指向少女,另一手持刀横在头上,摆个亮相。那少女长枪扫空,也借势凌空跃起,手向外飞展,身姿灵动,宛若惊鸿,落地后双手持枪作侧弓,枪尖一挺,指向男童。两人你来我往一个回合,真枪实刀,惊心动魄,待各自分开,作出亮相,立刻又引得人众一片叫好。
两人又再次向前缠斗起来,两人动作娴熟,搏杀激烈,武技虽如舞蹈,但令人感觉却是真实厮杀,彼此丝毫不留情面,几次刀枪似乎要刺砍到对方身体,引得四周一阵阵惊呼。
几个回合以后,男童举刀向下劈砍之时,那少女用枪杆护住身体,就地一滚,回身用枪在地上一扫,正扫在男童脚踝上。那男童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摔在地上,大刀脱手而出,周边一边惊呼。少女起身用枪疾刺,男童几个翻滚,令少女无法刺中。男童突然一把抓住扯住枪头,左脚搭住枪杆,身子借力跃起,右腿踢向少女手腕,少女不得不松开手。枪一离手,少女男童各自回身打个把势向周边拱手示意,周边人众立刻连声叫好,不少人立刻向场子里扔上数枚铜钱。那男童一边喘,一边喜不自胜在场子里捡钱。
中年男子再次抱拳走个圆场,嘴里吆喝:“谢了了各位大爷大妈!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爷儿仨出门在外,全靠各位大爷大叔,大妈大婶儿照应了。”说罢,捡起场子上的钢矛,又从地上捡起一块木板,用手敲击几下,便把木板扔在地上,用手上钢矛向上轻轻一戳,举起钢矛,那木板已经被钢矛刺穿。那男子用矛挑着木板走了一圈给周边人看看,便发力把木板拔下,向众人再次展示木板的刺痕后,用手指一下钢矛尖头,又把手指指向自己的咽喉,周围人一看,知道这中年男子要把钢矛尖头刺在喉咙上,有好事者早就鼓噪起来来叫好,胆小者却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那男子大声道:“秦三儿祖传外门硬气功!今天给大家伙儿露一手!”便让那少女擎住枪身,自己把喉咙顶在枪尖上。刚刚顶好,那少女大叫一声,松手不敢擎枪。男子过去低声与那少女说话,那少女只是摇头。男子无奈,抬头大声道:“小女胆子小,不敢拿枪刺我,各位爷们儿谁帮个手啊!”虽然这男子说自己有外门功夫,但是哪个敢持枪顶在他喉咙上?万一他功夫不精,这一枪刺穿喉咙,没了性命,被拿去见官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周边没一个人敢应的。男子问了几声见没人敢应,便大声叫道:“没人儿?好!那爷们儿我自己来!”男子便从旁滚出一块磨盘,把枪杆顶在磨盘一侧,当下打个马步,两手大拇指和食指伸直,余下三指半弯,形成两个“八”字,徐徐向前推出,作势运气发功,便把枪尖顶在自己喉咙上。
只见那男子憋住气息,满脸红得发紫,小腹一吸一张,混身发力用喉咙顶住枪尖向前顶出。周边人众立刻安静下来,屏声静气,目不转睛盯着那只钢枪。淑洵、静怡和一众婢女被这架势吓坏了,一个个用手捂着眼睛不敢看,心里战战兢兢,生怕那枪尖刺穿喉咙。李香君虽然以前见过这个功夫,但心里也害怕这人功夫不精,一下子出了状况。
这时,那男童突然敲了声锣,吓得众人“啊”一声叫出声来。随着男童敲锣由慢渐快,声音由小渐大,又由大渐小,男子身体逐渐前倾,他顶住的钢矛在喉咙和磨盘之间逐渐受力形成一道圆弧,张力不断加大。全场观众生怕出现血光一闪,站在前排的都不敢直视,遮住眼睛。
突然,男童猛击铜锣,“咣”的一声巨响,那男子也同时猛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钢矛的枪杆受力过大,竟然弯得在中央折断。全场立刻静了一下,停了须臾功夫,才哄然喝起彩来。信王府几位女眷这才敢睁眼去看。那男子手持断掉的矛头,用手抚了一下喉咙,手拄着膝盖作势咳嗽不止,然后才站起身来,环场走了一圈,向周围展示脖子,只见喉咙之上有一道深深的红色刺痕,却没有任何伤破之状。大伙忙不迭地叫好、鼓掌和向场子里扔钱,信王府女眷受了惊吓以后,看到这功夫更是大为赞赏,除了福晋王妃,连几位奴婢都从身上掏出包钱手帕,从里面找钱行赏。那少女一边道福,一边环场捡拾铜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