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怕中毒,也不敢轻举妄动,也不好轻举妄动。
这水仙的武学远胜水月,出手又毒辣,一身幻影身法使的出神入化。
伊道尹如今还不想使神农十三斩。
独孤等见势要上来帮忙,伊道尹只命“别动”。
登时只见黑白两股真气较量在一起。不多时,黑气已渐渐压了上去。
伊道尹虽被击退回去,踉跄间被独孤与百里扶住,但也并未被水仙伤着。
水仙得意道:“哼,也不过如此。”说着就冲江岸飞来。
江岸见状,已用力推开江心,上来几步,准备接招。
正要交手之时,突见斜面飞来一支松枝,水仙霎时转身闪开倒退了回去,怒喊:“谁?”
众人也是一惊,四下张望,见南边树上飞来一人立在江岸前面。
江岸、江心一看,欢喜喊:“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原来云风一直暗中留意,不曾现身,见到水仙与申红时,心头不禁一紧,想起义姐晓月那夜在地下室里的描述。
说歹人是两个中年女人,另外纪叔是中毒掌而亡,因此心下便疑起来。
如今见江岸有危险,不得已才出手。
云风也不理江心、江岸,正如不曾见过一般,转身扭头就走到百里跟起,问:“百里兄,刚刚你谷口弟子所中毒掌,可是多罗鱼胆之毒?”
百里见了他也诧异,点头道:“正是。”
云风听了,定在原地,从那面具下垂下泪来。
江心、江岸又走过来要拉住相问,云风甩开手,推了下江岸,道:“起开。”
江心、江岸不解,还要上去问时,陈雪忙将二人拉住,摇了摇头,示意别去。
云风已走到水仙前面,隔着黑眼纱看了一眼水月,也不知她为何双鬓如雪。
水仙怒问道:“你是何人?”
云风并不答话,只是努力克制着颤抖的身体。众人也都静静看着。
那水月见这人满头银发,身形声音却如此熟悉。心头不禁略过一丝慌张,只觉眼熟,控制不住的挪步上来,直勾勾看着那黑洞洞眼纱。
此时,突想起她娘刚刚问的“他呢?”,不觉更凉透脊背,细想她娘为人,岂会甘心回冥月湾?只怕真去挖了云风的坟了。
想着,眼睛不由红了,满心里欢喜,止不住抖着手要去揭云风的面具,云风退开一步。
水月抓了个空,心登时落在地上一般,身体往下一倾。已知眼前人正是云风,知他这般模样,定与自己娘亲脱不开关系。
霜菊、青鸟忙上前扶住水月。
水仙也已觉察端倪,诧异道:“是你?倒好了,免得找了。”
云风颤抖着声音问:“为何要杀我全家?”
水月一听,转头看了她娘一眼,立马又转头看着云风问:“你说什么?”
云风不答,水月转身再看着她娘,惊恐万分,几近失声,问:“他说的是假的,对嘛?”
水仙还没回复,水月只觉胸口一痛,如针扎一般,吐了一大口血,霜菊、青鸟唯扶住一起堕泪。
水仙道:“也休怪我,谁叫你诱骗我这傻女儿,夺了我家的传家宝玉?”
云风这才知道原来是因一块玉而起。
从胸口抽出那玉,不禁回想起水月赠玉时的形景,问:“就因这块玉?”
水仙吼道:“没错!”
云风苦笑起来,笑得好不凄凉,道:“就因一块玉,你就杀我娘亲,杀我一家老小?”
申红道:“怨不得人,你可知这玉叫什么?当时交出来不就没事了?非要藏着,岂能怪人。”
众人道:“什么玉可至于杀人老小?也未免太歹毒了。”
申红道:“你们知道什么,这是我家夫人祖传的——屠琈玉。”
众人一听吵杂起来,萧擎惊道:“难道这是传说中能疗伤避毒的屠琈神玉?
“哎呀呀,竟然是真的。这位兄弟,这你可怎么怨人?”
此时人人皆猜到了这人正是云风,也都议论起来。
云风听说是屠琈玉,心下才明了为何当初自己身重一剑,竟然无药而愈。过那牛角岭时,又顺风顺水。
忙上前抓住水月的手,不解问:“这是真的?为什么?”
水月只留着泪,无力道:“对不起,皆因我而起,命我还你,放过她吧,废她修为留她一命。
“我知不该如此苛求。我还有一事,如今也不知该求谁,能不能帮我。”
说着凑到云风耳边,细语道:“替我杀了海平侯府的萧擎,我堕十八层地狱也瞑目了。”
云风万也没有想到,水月尽对他深情至此,竟将这古神玉给他,虽救他一命,谁料却引来一家被杀。
一时自顾自想着,真是五内不由得翻江倒海。
盯着水月半天,也不知该当如何。
两人不语,只见水月笑了笑,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娘。”
话音一落,袖里拔出匕首,立时已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云风像惊醒了一般,不由自主扶着倒下的水月。
霜菊、青鸟唬一大跳,跪下哭喊个不停,水月奄奄一息道:“别哭,走——远远的。”
一边的水仙这才觉如被削去心头之肉一般,长喊一声:“孽障——”就要冲上来。
云风拔刀一挥,拦路一刀,惊动山谷,申红忙拉住水仙。
众人惊呼:“是归鸿刀。”
云风将刀插在一边,要解屠琈玉,水月用尽力气去拉住他的手,一字一字蹦出来,道:
“我不让你摘,你一生一世不能,否则、否则??”
云风也不理她,将玉扯下,系到她脖子上,说道:
“我娘说过,再见你时,替她谢你。谁杀我家人,我只找谁报仇,你替不了,玉还你,命也会还你,你要杀谁,你自己活着。”
此时水月已不能语,眼泪一滴一滴滑下,又呕了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