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炎道:“自然是因为经书,不然多大的仇怨杀人女儿,还毁人尸身?”
众人点头称是。
独孤起身道:“事情我也说了,我还不舒服,就先回屋了。”
玄真道:“辛苦独孤少侠。”
独孤便回去睡觉去。
这会,店家过来问:“楼上那两位姑娘的房间,我可以叫人收拾收拾?”
季炎骂道:“你急什么?银子不够你挣?没看见在说事嘛,滚。”
吴长流道:“等会,不会是你给须弥山通风报信漏了她姐妹身份的吧?”
店家忙摇手道:“没有没有没有。我们与须弥山没有往来。也不知道她姐妹什么身份。
“连在座的身份我都还不晓得呢,更何况两个小女孩。”
曾顺道:“行了,行了,下去吧。”
玄真道:“那就有劳店家去收拾收拾吧。那二位姑娘的遗物就劳钟离姑娘帮着收拾吧。”
钟离忙道:“额,昨夜我已经收拾妥当了,也都往外去寻了地掩埋了。”
玄真点头道:“如此便好。”
店家便退下叫人去收拾房屋。
季炎叹道:“好不容易找到她俩姐妹,如今就这样被须弥山杀了。
“再过些时日,林胤与陈是也就到了。
“不知道这事还好,知道了也未必相信是须弥山杀的她们,难免要有一番缠斗。
“如今,若那幕后的人果真是丁子旺他们,只怕经书再难取回。
“真是一波未理清,一波又乱如麻。
“现在搞得经书像在这个手里,又像在那个手里,闹了这么久也闹不清。”
曾顺见众人都有些偃旗息鼓之状,便道:
“大家也不必亏心嘛,能得到最好,得不到怎么也没有损失不是?
“事在人为,尽人事听天命嘛。我相信最终经书会到我们手里的。”
众人听了,这才纷纷点头称是,道:“曾帮随言极是。又不是寻常东西,随随便便就得了,我们还不敢信呢。”
说的大伙都笑了。
慧真很庄重地念了一声佛道:
“万一真如武蘅所言,并无经书呢?”
季炎笑道:“我的方丈啊,您真的是太过慈悲了,这话怎么能信?
“您想啊,若真没有经书存在,花灵为何要杀那两姐妹?
“什么样的背弃,二十多年过去了还这般憎怨?
“两个女孩说杀就杀。难道她花灵天生喜欢杀人不成?可见那是武蘅的骗辞而已。”
慧真听了,只点点头道:“阿弥陀佛。”
桑子秋道:“我是同意季少阁主的说法的。”
季炎笑道:“桑长老是个明白人。如今怎么办,盟主给个话吧,我们都听您调遣。”
众人也一道附和。
玄真昨日被武蘅挫败,心中倍感耻辱,也窝着火,心想着有些文章还是要做的。
因此起身道:“经书不经书的再说,只是他们竟恶毒至此。在我等面前杀人,还是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这人命的账,咱们不能不讨,否则天理难容。依我之见,先将这须弥山的罪行公知天下,再封了他的山。
“下来一个抓他一个,逼花灵出来给个交代,看他们在上面能呆多久。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都道“该如此”。
于是玄真便命道:
“曾帮主,我写了公告,大家签了字,你命人各州府粘贴去。”曾顺领命。
玄真又道:“现除孔教义与冷不寒率人去办事外,其余各派的人已分三路把守东、北、南各山路。
北边是无妄、京为、屈从、关睦灵、罗多几位门主的门人。
“东边是吴长流、白岐山、何史及曾帮主的门人。
“南边是少林、神农、神兵、桑长老及我玄真门下弟子。
“若无意做调整的,就此定下,各路各司其职。
“我与三位副盟主坐镇以此,便宜行事,各派留下一名弟子做传令兵便可。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皆说“没有”。
玄真又命人取笔墨来,写了好几份武林公告,都盖了印。各掌门执事皆签了名。
曾顺便派人各州去粘贴造势不在话下。
安排妥当,大家便都各往各处去。
玄真四人也出去巡视一番,不过鼓舞士气。
店里只留钟离照顾他师兄,并命留守传令兵暂时听从钟离吩咐,也别无大事。
且说昨日花灵正在南山看落霞,武蘅等人悉数回来复命。
花灵伸手搭了下惊雪的手脉,见脉息已现,只是仍昏迷着。
又托起她的脸,瞧了瞧形容,心想:“还真像你娘。”
又道:“把她交给我吧。”
说着接过来抱住。轻点一下锁链并飞过耶耳谷去了。
流星诧异道:“师尊怎么带她上须弥台去了?不是要丢??”
苏翠安瞪了她一眼,她才把话咽回去。
武蘅挥手让众弟子散去,方道:“这是救人,不是杀人。”众弟子不解,武蘅翻开手掌。
师兄妹几人才见掌心写有“假死”二字,这才幡然觉悟。
苏翠安道:“都一整天了还蒙在鼓里,本事也差,眼力劲也差。”
鲁定楼道:“好了好了,也别怪他们了,要说,那小丫头还真有几分本事。”
流星几人问:“鲁师伯,哪个小丫头?丢这的?”
鲁定楼点头笑了笑,流星几人皆诧异不已,道:“这怎么可能,明明丢下去了。怎么还瞒着我们?”
武蘅笑道:“你们难道没发现阿照与烟霜昨日不在师尊身边?不瞒着你们,怕你们露馅。”
苏翠安道:“你们别不服,今天你们所见到的一切,包括昨天,都是那陈姑娘谋划的。
“这就是你们师尊所说的棋盘外的棋,学着点吧,再不用功我揭你的皮。”
流星歪着脑袋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多大点事,带人杀下去就是。
“消磨了这一天,瞎耽误功夫,还好意思说谋划。”
苏翠安一听,气道:“你说什么?看来平日太惯着你了,滚回去思过,不许吃饭。”
孙庆余笑道:“算了,算了,还是个孩子,不吃饭哪行,你别惹你娘生气了。
“杀下去固然是好的,但难免有死伤嘛。
“你也不希望你师叔师伯们断胳膊断腿回来吧。”
流星拉着撒娇道:“师叔也太看的起他们了,谁动的了师叔师伯们。”
大伙都笑称:“年纪大嘛,还要靠你们了将来。”
武蘅笑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大师兄的女儿醒了没。”众人都笑道:“走。”
苏翠安又戳了戳流星的头,师兄妹十人便上须弥台去。
这里武天酬道:“咱们也过去吧,瞧瞧怎么样了。”三人也过耶耳谷去了。
青竹早醒了过来,焦急等了大半天,见花灵抱了惊雪回来,方松了口气。
花灵将惊雪放床上,扶着运功为她疗了疗伤,不一会惊雪便渐醒过来。
才睁眼,见青竹坐床沿叫唤她,一把将其搂住,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道:
“青竹,你没事吧,没伤着吧?”
青竹笑道:“没事没事,咱们上须弥山了。”
惊雪又捧着她的脸道:“你这丫头,怎么又闹出这些个来?吓死我了。”
青竹道:“那信是我写的,看不出笔迹?”
惊雪道:“看出来了,信终归是信,人终归是人,怎么回事?”
青竹笑道:“晚点说,给你介绍个人,这是花灵师尊。”
惊雪这才下床出外屋来,上前跪下行礼。
花灵道:“起来吧,你二人虽是假死,也是受了点伤,要好好养着。”
惊雪应了“是”才起身。
青竹道:“我们假死的事可不能叫弟子漏出去了。”
花灵道:“放心吧,你当这里是哪?”
青竹笑道:“如此最好,花前辈,你到底多大年纪了?一直想问。”
惊雪忙拉她袖子示意她别乱说话。青竹反拉她一起坐下,道:
“还是你比伯伯年纪小,但辈分高?还是有什么秘方保养的?
“听说你们习武之人有一些功法能使人不老,你也练了这个不成?”
花灵道:“你话太多了。”
惊雪忙伸手将青竹的嘴捂住,笑道:“别乱说话。”
这时,武蘅等人过来了,流星三人随后也到。
众人笑道:“可醒了,没事就好,虽是假死,但也危险。”
又问:“大师兄怎么样?怎么不一起来?”
惊雪一一答了众人问话。
花灵又一一介绍了武蘅等人,先是南山武蘅、杨泰、陈惜悟。
接着是西山鲁定楼、黄粱。
北山的苏翠安、石虎、萧楚云。
后是东山的孙庆余,杨远秋。
惊雪、青竹一一见了礼。
花灵又道:“流星,你们也过来彼此认识认识。”
青竹忙先赔不是道:“并非有意冒犯,实在不得已。青竹多有不敬,向你们赔罪了。”
石格笑道:“没事没事,权宜之计,不怪姑娘。”
流星轻戳了他一下,扭过脸,窃窃呢喃:“这么容易就算赔罪,谁稀罕。”
天酬忙道:“我叫武天酬,南山门下。”
石格也笑道:“我是石格,东山习医。流星是北山苏师伯的女儿。”
流星道:“谁要你多嘴。”
惊雪、青竹也做了自我介绍,石格又问:“怎么姓梅?大师伯不是姓林么?”
他爹石虎解释道:“你大师伯归隐后叫梅落天。”流星听了嘀咕起来。
她娘道:“你这嘀嘀咕咕什么呢?”
天酬忙回:“没事,师妹说忙一天饿了。”流星只瞪着他。
花灵道:“嗯,也忙一天了,你们都先回吧,明日再过来一道吃个晚宴。”
众人领命告退。
花灵又叫进阿照和烟霜,说道:“这是阿照,这是烟霜,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她们。
“你们先去给她姐妹弄几套换洗衣裳过来。”
青竹道:“也不必太麻烦。我们这几日也就走了,还要回家去。”
花灵斜眼看着她,道:“嗯?你可是忘了约定?可由不得你反悔。”
青竹道:“没忘,放心,我不会辱没你的名声的,再说我也没有答应留下啊。”
惊雪一头雾水,听花灵道:
“别打这算盘,如今下面不安全。你大伯和你爹让我安顿好你们。
“说让你们留在山上学艺,不要让你们回去。这也是为你们好,难道你们不知道?”
青竹道:“胡说,我们说好了的,送完信就回去的。”
花灵将梅落天的信取出给她二人看。
原来当时梅落天、陈是、温锐因思虑她二人前程安危,本就想骗她姐妹二人去须弥山送信。
谁知她二人倒先提出要去,于是也就瞒着她二人。
信中主要是托花灵照顾她姐妹二人,不让她们再下山去。
二人看完,吃惊不已,青竹道:“这俩老头,太过分了,还玩这手。”
惊雪揪心道:“不行,师尊,我要回去一趟的。那些人随时还会到家里闹。”
花灵道:“放心吧,如今这丫头使的假死计,把祸水又都引到了须弥山。
“我想你们家人不会有事。玄真他们不会再去梅山闹了。”
青竹道:“我哪把祸水引到这了?本来就是须弥山的祸水。”
花灵道:“行了,安心留下吧,我不允许,谁也下不了山。
“阿照、烟霜,吩咐人给她们安排晚饭。”
阿照二人答应着去了,花灵也收了信离开。
晚饭时,姐妹二人也没什么心思,将就应付了几口,只坐着说话,青竹将上山后的事告诉了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