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姑娘,老余就已经在这一片混得很开了,要知道,十几年前这里还是正儿八经的城乡结合部,那时候的人可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稍有不对付的,说不了两句就能动手干起来,拿铁锹锄头那些玩意儿打架都是常有的事,砍刀猎刀这些东西谁也不缺,有的人家里还放着解放前留下来的枪支和炸药呢。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老余都能闯出个名堂,你想想他当时有多厉害!”
“我靠!你是说以前住在这一片的人,他们身上有刀有枪还有炸弹,那不是打个架弄不好就得出人命啊!”宋阳伟惊呼道。
“那年头,死个把人算什么!只要家属不闹得太厉害,派出所都懒得管,那时候的派出所加上二排的巡防队员,一共也才十几个人,就算他们想管也管不过来!”
“卧槽!”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贫苦山区的孩子,宋阳伟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震惊,只能将千言万语汇聚成卧槽二字。
没有理会宋阳伟的震惊,杨洋仍然自顾自的说道:“老余这人很仗义,对当地的左邻右舍很不错,如果有本地人和一些地痞流氓发生了争执,他就会出面来帮忙调解,尽可能得帮本地人化解这个矛盾,不至于发生流血事件。”
“这个老余这么牛掰啊!自己混得不错也就算了,还能想着帮衬老乡,不愧是英雄豪杰,实乃大仁大义之人啊!”宋阳伟从小没怎么看过电视,但是小人书他却看了不少,什么水浒传、三国演义,隋唐英雄传等等如数家珍,一听到杨洋讲述有关余海成的过往,他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书上描写的那些英雄人物形象。
“英雄又能怎么样?豪杰又有什么用?他帮乡里乡亲出头,势必会得罪一些以他们的血汗为食的利益团体,这样一来,他就给自己平白无故的树立了很多仇敌,当他还足够强大的时候,那些人还动不了他,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老余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放松警惕!”杨洋叹了一口气,略微有点惆怅的说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他的仇家上门找他寻仇来了?”宋阳伟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显得很是紧张,虽然已经猜测到后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余海成现在也不会在吴胜利的赌场里帮忙看场子了,可他内心里还是希望余海成不要出事,否则,他多年建立起来的,好人终有好报的价值观就会收到剧烈的冲击。
“好像就在十年前吧!余海成觉得自己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老是居无定所的也不是那么回事,他就和被朋友搭伙,在天堂街开了一个再生资源回收利用的公司,包揽了省会郊区几乎所有大厂的废品废料,那时候,这一行还没有什么规范的管理制度,只要有一块够大空地,有一帮够铁手下,有一双够硬的拳头就行了。当时老余他们是赚得盆满钵满,可是,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怎么可能让余海成他们吃独食啊!社会上好多帮派都来找他洽谈合作的事,他全都给拒绝了,反而让一些天堂街的本地人参与进来,让他们多少也能分到一杯羹,不至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靠着那一亩三分地刨食。”杨洋说到这里时,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老余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就被社会上的那些帮派陷害,卖了很多贼货赃货到他的公司,他当时哪里知道这些东西收不得,没有了解货物的来源就全部都照单全收了,这件事很快就被人捅到了公安局,结果可想而知,不久以后,省会市公安局组织了近百名警察,直接把老余的再生资源回收公司翻了个底朝天,当场收缴了近10万元的赃物,这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那时候的10万可不是现在的10万,这个案子被东南省列为全省督办案件,正好又遇到全国在搞打黑除恶专项行动,老余和他的一帮子手下,还有几个和他搭伙的合伙人全给关了进去,有的被判了两三年,有的被判了三四年,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老余足足被判了5年三个月。”杨洋语气平缓地讲述着有关余海成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