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股冰凉的内力从人中穴,涌入我体内的经脉。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缓过来。
“扶我起来。”
星阵扶我到床上躺下,并重新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将那杯茶一饮而尽,长长出了一口气,又用力掐了掐自己,才能确认这一切不是梦境。
“你把你知道的,详细和我说一遍。”
“整件事要从一年前,主母那场大病说起。因为主母这病来得蹊跷。
我便起了疑心,偷偷捡起主母贴身丫鬟裴颜扔掉的药渣,拿去给王小雨大夫看。
在京城中,王小雨大夫在治疗妇科病方面,名气很大。公子或许也听过她的名字。”
我点点头。
星阵继续说道:“王小雨把药渣一点点分出来,又闻又看,观察了很久,然后笃定地告诉我。这是古方中的堕胎药——五日流。”
“你是说,阿秀她那一次不是生病,而是怀孕!”
我的手又开始微微发抖。
“是的。王小雨说,这五日流乃是历朝历代中,后宫血腥争斗的利器。
根据野史记载,以前的一些皇后,为了保住幼儿的太子之位,会将五日流的药汤,偷偷混入受宠且刚怀孕的妃子的饮食中。人为造成流产。
因为这五日流中,含有麝香、藏红花、朱砂等有害孕妇之物,现在已弃之不用。只是在个别古籍中,还有五日流配方的记载。”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当时,主母病成那个样子,加上公子对主母一往情深。我,我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
我们两人沉默了一会。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继续说吧。”
“好,后来我又去找王小雨。她说,这五日流必须在,不来月事的六十天到八十天之内服用。
早服或晚服,危害都极大,很可能会造成母子、或母女同殒。
如此算来,主母怀孕的期间,大概是在至正五年的一月中旬左右。”
我冷冷地说道:“那时候,我正在静江,替铁锅修万寿殿!”
星阵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正是。我便开始查,主母在至正五年一月那段时间里,都去了哪些地方。
在利诱下,主母的专职车夫叶乌泽告诉我,至正四年的十二月到至正五年的一月,主母的外出用车只去了皇宫。
他还说,那段时间,陛下因丧子而变得消沉,足足有两个月不上朝,天天在宫中酗酒。
皇后伯颜忽都担心陛下,听闻主母自小与陛下认识,便邀她入宫,去劝解陛下宽心。”
“你说是皇后伯颜忽都,不是奇皇后?”
“嗯,他说是伯颜忽都的邀请。”
劝解?结果被劝到床上去?
等等,我记得,阿秀后来和我说过,铁锅好像知道我曾是大圣军的发起人之一。还说是奇皇后无意间说漏了嘴,才让她知道的。
这哪是奇皇后的嘴,多半是铁锅在床上和她说漏了嘴。
突然间,我也想明白了,铁锅为何不同意押解李安年、江辰两人进京,非要由我来定夺两人生死。
他这是在试探我,也是在逼我。
很好!铁锅,你做的很好!
想到这些,我一时怒极,运转真气,用力将旁边的茶杯捏成粉粹。
“公子!”
星阵担忧地看着我,手掌搭上我的手少阳三焦经,准备传点冰心诀的真气给我。
我轻轻拂开他的手掌,说道:“星阵,我虽然很愤怒,但还没有失去理性。谢谢你,教我冰心诀。你接着往下说。”
“这些事情,是我暗中调查,慢慢才知道的。等所有问题都水落石出的时候,我又不忍心再告诉你了。
因为,你从静江回来后,主母的病渐渐好了。你们依旧和睦如初。而铁锅还给你封官加爵。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发生,我都想把真相烂在肚子里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