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逐渐高昂,充满着质问的意味,“人们总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可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变成了这样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悲伤和无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可能是因为寒冷的空气,也可能是因为站得太久而感到虚弱,她选择坐下来。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看别人家的孩子,虽然家里也有困难,但总能被当作一家人看待。你对那些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很热情和善,但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变得像个仇人一样呢?是因为我是个女的吗?你不也是女的吗?”
“你怎么了,你以为躺那儿装死这事儿就算了了吗?我告诉你,做梦!你欠我的,还没还呢。你给我起来,给我起来,起来告诉我答案。”女人抓着母亲冰冷的身体,试图把,母亲从这场大梦中唤醒。
“妈,你起来啊,我原谅你了还不行吗,我答应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还不行吗?你别吓我,你走了之后,我以后可怎么办,我要去恨谁啊。”
陈海站在门外,清晰地听到女人的哭泣和叫喊声。他的内心充满了怜悯和关切,但他没有选择进去安慰她。因为这不仅是她与母亲的对话,更是她自我疗愈和心灵和解的过程。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远比无足轻重的关心更加重要。他深知此刻的孤独是必须的,是女人必须经历的情感宣泄。因此,他默默地守候在门外,让她在悲伤中找到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很久,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来过好几次了,听到里面的哭声和喃喃自语的说话声,他们一直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也明白了女人此时的状态,因此也没有催促陈海,而是和陈海一起在门外,等待女人发泄完自己的情绪。
等女人出现在陈海面前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女人出来之后一言不发,既没说要怎么处理老太太的后事,也没说自己下一步的打算,陈海也没有问,他的目的本来也不是让女人来承担这一切。陈海把女人送上了出租车之后,便独自一人回到了殡仪馆。
说实话,虽然作为医生,经常和死亡打交道,不过来京华这边的殡仪馆还是头一次。作为所有人的最后一站,殡仪馆却往往被人们所忌讳,好像那里自带某种晦气和灾殃。不过陈海并不在意这些。
坦白说殡仪馆的环境完全没有陈海脑子里想象的那样阴森可怖,反而是绿意盎然的草地和四季常青的青松处处透露着生机。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观察着里面的布局。走着走着,一位意想不到的熟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