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压迫陡然沉重,扈轻嘴角沁出一丝血。</P>
樊牢眼底兴奋。被阳天晓狠狠瞪了一眼。</P>
阳天晓指头飞出一缕火焰,落在扈轻肩上摇曳。扈轻立即感觉身上心头一轻,抬头:“谢谢师傅。”</P>
阳天晓:“警世法雷可破心魔。你跟从内心,不要排斥。”</P>
很好,这话一说,扈轻立即排斥了。</P>
樊牢对着她笑:“对,你就对着干,我看看你能落个什么下场。”</P>
扈轻:“...”</P>
她问阳天晓:“师傅,樊堂主想看我死?”</P>
阳天晓:“别理他,他不正常。”</P>
樊牢看阳天晓:“宗主,你很不正常。”</P>
扈轻莫不是你的私生女?</P>
阳天晓不屑得理他,要卸任了,这人放飞了。</P>
扈轻决定听阳天晓的话,静静注视韩厉,心神放开,她倒要看看,她有什么错。</P>
记忆如潮,走马观花,脑海中晃过许许多多的朝朝与暮暮。</P>
扈轻眼中唯有韩厉,白光黑云交相辉映下的独一人。白衣如纸,黑发如墨,挥毫泼墨,白纸总是空白,永远沾染不上的墨徒劳挥洒,雷落如雨,电光成鞭,呼啸斩下,金堂玉柱崩塌,像极了人的信仰,狼狈、肆虐、残暴、无一生还...</P>
死亡是干净的,死亡的过程却那么肮脏。活着是肮脏的,活的起始便是干净的吗?若她有罪,是谁的错?</P>
‘罪孽只需要反省罪孽,不需审问缘由。’</P>
不问缘由?难道罪孽是凭空生出来的恶之花?</P>
这样的霸道是当人都无脑吗?</P>
半空中的韩厉生生承受第一鞭,血肉绽破,露出白骨。</P>
白骨倒映在远处扈轻的眼底,多像小时候阳光从门缝洒进来落在泥地上的影。</P>
哪有什么罪孽,不过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妄想,那些妄想就像阳光,就像空气,一个妄想与另一个妄想交织、分裂,又纠缠串联起别的妄想。每一个人都在妄想的滋润下开得如火如荼,再死去。</P>
韩厉又承受了第二鞭,百骨寸断,心血抛洒。</P>
遥岑子受不住的委顿倒地,吐了口血。</P>
扈轻眼底似接住了韩厉的心头血,氤氲开血色一片,血色随着泪水流出,漂亮的颜色如同桃花。</P>
哪有什么罪孽,不过是求得求不得。求得的得意,求不得的疯魔。求得的守不住,求不得的掠夺。</P>
啪——</P>
第三鞭带着无尽天威而下,韩厉破布一般被斩落地,气息全无。</P>
众人寂静,韩厉——死了?</P>
扈轻眼底一面悲伤,一面冷酷。</P>
守不住的去掠夺,掠夺过的再守不住。</P>
掠夺,守不住。守不住,掠夺。</P>
她的罪孽,是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