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壮舔了舔唇,他有心缓解两人之间存在着的尴尬氛围。二壮朝着赵煜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看起来很有些卑微地对赵煜说道:“多谢……赵公子体恤,害赵公子专门跑这一趟……小的如果不收下药酒,就是不识抬举了。如此,还请赵公子将药酒赏给小的吧。”
赵煜来给二壮送药酒,绝不是来看他向自己奴颜卑膝的。他渴望和二壮进行平等的交流,他想进一步了解,眼前这个意外而固执的闯入他心灵的人。
可二壮却把话说的那样卑微,以赵煜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二壮是在告诉他,不该继续在这里停留。
对于二壮表面恭敬,实则是驱赶的举动,赵煜微微皱了皱眉头。可赵煜是谁啊,纵横商场十余年,又岂是没有什么涉世经验的二壮,所能驱赶的了的?
陈启把手中的药酒不仅没有递送给二壮,反而攥的更紧了。他啪的一声打开塞的颇为紧致的药酒瓶子,像个兜售货物的货郎般,殷勤地朝着二壮的方向低下了身子。
虽然赵煜的身形颇为高大,但藤椅的高度却也极高。因此当赵煜半蹲下身子的时候,他的头也仅仅高出二壮所坐的藤椅、比二壮置于椅子上的膝盖高那么一点点。
因为赵煜蹲下而二壮又坐在藤椅上的缘故,赵煜要看向二壮,就非得仰视他不可。
在二壮离开之后,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当赵煜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回想起那个秋日寂静的午后,他蹲在地上仰视二壮的情景,赵煜常常会忍不住感慨——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他那样突然而然的罔顾身份和地位的下蹲,或许就是命运曾经好心给过他的提示——在爱中,他注定是那个永远蹲下,无法得到,只能卑微的仰视爱人的人。
这或许,也正是命运的残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