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话直,三言两语就将南星和那对母女划清界限。
司常林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叹了口气:“是,我知道了。”
老夫人在庄园玩了一天,心情不错,没再跟司常林计较,在南星的搀扶下上了车。
车门关上,司常林将南星叫到一边。
“南星,桐城的事辛苦你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以提前告诉我,我毕竟是你的父亲。”
借着月光,南星看到司常林的脸色有些憔悴。
司颜和苏扶雅在桐城闹出那么大的事,网上的人议论纷纷,司常林肯定也看见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
如果他执意把那两个人放在身边,以后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南星深知以她的身份没资格要求司常林做什么,只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递给他,道:“回去的时候别走京南高速。”
司常林愣了一下,旋即了然。
同样的事,许烟也曾对他做过。
眼下看到南星那张和许烟十分相似的脸,司常林只觉得恍如隔世。
“司总?”南星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一声。
司常林回过神来,按捺住心中的感慨,接过符纸。
他抿了抿唇,道:“要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告诉我,爸爸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还有……”
“给你的钱,记得花。”
南星点点头,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
司常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也没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随着车子消失在暮色中,南星收回目光。
她对司常林没什么意见,也知道他想让自己亲近一些。
但只要苏扶雅和司颜还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他们之间就始终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什么时候司常林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更近一步。
……
此时,京城市区。
留着干练短发的女人锁上咖啡厅的门,将牌子翻到“打烊”那面,踩着高跟鞋上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抱歉啊,让你等那么久,今天咖啡厅账面出问题了,我盯着他们核对了一下。”
女人自然而然地系上安全带,身上的香水味在车厢内不断蔓延。
“没事。”傅正阳单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子驶上公路。
过了一会儿,女人冷不丁道:“你老婆已经找到我这了。”
傅正阳一怔。
旋即皱眉。
“什么时候?”
“就前阵子。”女人眉梢微挑,表情漫不经心,“她一个人过来的,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下午,一直盯着我看,像是要把我吃了。”
“……”
“她还派人调查了你给我的转账记录。”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没有半点心虚,“看的出来,她还是很在意你的。”
“那又如何?”傅正阳冷笑,“我们的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
“但你们都有孩子了。”女人道,“你们离婚的话,孩子是最惨的,真不为他考虑考虑?”
“我跟那孩子没什么感情。”傅正阳嘴上这么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是不自觉捏紧。
傅景天出生后,他很少花时间陪他。
不是因为他天生讨厌孩子。
而是因为他觉得那个孩子是庄韵然用手段得来的。
尤其当他意识到庄韵然把傅景天当成拴住他的工具,隔三岔五以孩子这不舒服那不舒服为由骗他回去,就更加厌烦。
他知道孩子是无辜的。
但他也确实没办法做一个好父亲。
“你不是对孩子没感情,是对庄小姐没感情,其实你完全可以做一个好爸爸。”女人看向傅正阳,似乎早已将他的心思摸透。
傅正阳没有反驳。
女人又问:“庄小姐那边,你打算怎么解释?”
“不解释。”
“那她要是一气之下砸了我的咖啡厅怎么办?”
“她没那个胆子。”傅正阳脱口而出。
女人笑笑,“她只是怕失去你,一旦她发现挽回不了,杀人放火也不稀奇。”
傅正阳正奇怪女人为什么这么笃定,就见女人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她身上有血债,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
傅正阳呼吸一顿。
只觉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女人又是莞尔一笑,坐直身体,没再说话。
许久,车子停在一个四合院前面。
傅正阳将车子熄火,开门下车,随女人走进院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正阳走进院子的时候,感觉空气都降低了几度。
他打了个寒战,环顾四周。
只见院子里满地落叶,大树从房顶探出的黑色枝丫在夜色中微微摇晃,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入深处一探究竟。
女人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将房门打开。
黑暗中,一股香味扑面而来。
傅正阳被呛得咳了几声,用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
这味道又香又苦。
仔细闻,还有股血腥的味道。
是他从来没闻过的。
女人随手打开房间里的灯,问:“怎么,不适应这个味道?”
傅正阳被房间里古香古色的陈设吸引,一边四处打量,一边道:“这味道很怪。”
有点像寺庙里焚香的味道,又不是很像。
“怪就对了。”女人脸上始终保持着神秘的笑容。
她走到香炉前面,朝傅正阳招招手。
傅正阳走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女人要做什么,手腕便被抓起来。
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刀锋在傅正阳指腹上轻轻一抹。
伴着一阵刺痛,傅正阳看到她将自己的指尖血滴入香炉。
顷刻间,香味变得更浓了。
“这是惊精香,也叫返魂香。”女人道,“现在,最后一味香料也齐了。”
傅正阳眼睁睁看着被割破的指尖快速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疤痕。
他反应过来,迫不及待问:“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女人递给他一眼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借尸还魂乃上古秘术,施法过程中不能有一点差错。”
“那……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女人坐到旁边的红木椅上,“这道阵我已经布了七七四十九天,就快完成了,现在得了你的指尖血,再过不久,那具借来的肉身就能‘起死回生’。”
“只是……”女人顿了顿,欲言又止。
傅正阳急忙问:“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