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生在林昌恒身后偷偷拉了拉林昌恒的衣服,这是提醒林昌恒不要在激愤之下说什么错话,刚才他说要买代火才的命的话,要是传出去了,没准就会被有心人利用来攻击他。
林昌恒也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副县长,说这样的话是不合适的,不过他就是按不住自己的火,这个代火才,为了赚钱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而且他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好像自己赔偿了别人一两万块钱,就算是有良心的老板了。
程勇生的提醒,让林昌恒冷静了下来,他压住自己的怒火道:“代老板,人赚钱没错,邓公也说过,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我们政府也鼓励你们勤劳致富,可是人赚钱也应该有点良心,把别人的命当命,也别把别人的身体健康不当回事,你们赚钱更要遵纪守法,严格按照采矿许可证上的开采范围来开采,我跟你说,代老板,你们越层越界开采这么严重,已经构成了非法采矿罪,政府真要跟你认真的话,是可以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的。”
代火才倒还真有点怵,他也知道自己越层越界开采是违法行为,要是政府真跟他认真,还真能够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他对林昌恒道:“林县长,我们也不容易啊,如果真按照您的要求交纳罚款,整顿矿山,那可得花不少钱,您算算,我们补交的矿产资源补偿费就得上百万,还有几十万的罚款,如果要把矿山整顿得符合国家的操作规程的话,至少还得花上百万,每年的成本也得增加不少,我们每年只能开采十万吨石料的话,这些钱猴年马月才能赚回来?”
林昌恒道:“这个我没办法,你们这些年欠的账太多了,应该还了,如果这些账不还的话,我想你晚上也只怕睡不着吧?”
林昌恒看了一眼代火才,便直接下山去了,代火才在后面喊着:“林县长,中午就在这里吃个饭吧。”
林昌恒理都没理他,便下山去了,刚刚走到他们开来的车旁边,便看到又有一堆人围在那里,看他们的穿着,应该就是附近的村民,他们看到林昌恒一行人走过来,便都围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中年人喊道:“您是林县长吧?林县长,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林昌恒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说道:“我们是七岭山村的村民啊。”
“林县长,他们这采石场不能在这里开了啊,太害人了。”
“是啊,他们在这里开采石场,我们这日子完全过不了啊,要是这采石场还在这里开的话,我们活不下去了。”
有那脾气暴的年轻人大声喊道:“要是这采石场不关门的话,我们就拿炸药把这生产线给炸了。”
林昌恒连忙对那个年轻人道:“这种事情可不能做,他们违法违规了,政府会处理的,但是如果你们这么做的话,那也违法了,你也得坐牢。”
那个年轻人大声道:“坐牢就坐牢,林县长您是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日子有多难过,我奶奶有心脏病,他们这矿山每次炸药一响起来,就跟打雷一样,让我奶奶心脏病都犯了,我们家没办法,只能把我奶奶送到我姑妈家里住着,您说这叫什么事?这生产线一开工,那个噪音让人听了头疼心烦,白天也就罢了,他们晚上还要开工,您说我们受得了吗?还有这粉尘,每天就跟下雪一样,就像那歌里面唱的一样,飘飘洒洒,漫天遍野,关键那雪下了是好事啊,可是这粉尘是好事吗?弄得我们衣服都不敢晾在外面,每天关着门关着窗这粉尘都往家里飘,无孔不入啊,家里一天没人,什么东西都会蒙上厚厚一层灰,饭菜都得盖着,要不然一会儿就不能吃了,这粉尘弄得我们村里的人个个肺都不好,要是这样下去,我哪怕坐牢都非得把他们这生产线给炸了。”
林昌恒道:“我们这不是已经让他们停工整顿了吗?你们要相信县政府,县政府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那个中年人道:“林县长啊,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可是这几年啊,县政府也对矿山整顿过好几次了,每次好了几天,然后又还原了,有什么用啊?要是你们这一次又是走个过场,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你们县政府的人又不住在这里,你们住着楼房,坐着小车,城里的环境多好啊,你们的日子多滋润啊,你们想过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吗?林县长,您别怪我儿子说话不好听,谁天天过这种日子,说话也好听不起来,别说他了,就算是我,都想把他们这生产线给炸了。”
林昌恒正准备说话,后面跟来的代火才道:“李学贵,你别胡说八道啊,你给我炸一个试试?你们赶紧别围着林县长了,你们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吗?你们这是违法行为!”
李学贵的儿子怒视着代火才道:“代火才,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知道这是违法行为啊?你自己违法的事情还干少了?你要是再跟我爸这么说话,你相不相信老子揍你?”
代火才看看势头不对,便招呼了一声,他请来的那些采石场的保安一个个地围了上来,虽然采石场停工了,但是这些保安还是住在这里,因为要守着采石场的财产,这个时候倒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这些保安其实也就是代火才请来的混混,一个个流里流气的,为首的那个手上拿着一根警棍,凶神恶煞地冲过来对李学贵的儿子道:“李大海,你胆子够肥的啊,你敢揍代老板,你知道代老板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敢揍他,老子就先揍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