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酒来,越多越好!”
回到自己卧榻之处的王三槐,褪去铠甲,袒胸露乳,大手一挥,立刻命人去拿酒来。
无名的怒火,在他的体内熊熊燃烧,即便这样的寒冬天气,他也感觉热气难耐。
心中对于兄长徐天德的愤恨,此刻也只有酒水可以掩盖。
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没想到连这点要求都不愿意答应。
大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就是为了造反当皇帝。
你徐天德坐得,我王三槐就不能坐一下?又不是不还你!
说什么规矩,说什么自古未有,那大宋朝怎么就可以?
甭管金匮之盟是真是假,你就说,他是不是弟弟继位吧!
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徐天德的弟弟,比血脉弟兄还要弟兄的存在,但为什么做出来的事,却不像一个兄弟做的?!
该死!
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
心中不断重复这个问题的王三槐越来越烦躁。
他知道赵忠卿有离间计的成分在这里面。
可这恰恰证明了,他和徐天德的兄弟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情浓于水,坚不可摧。
自己一口一个的好大哥,仅一个皇位,就测试出来了。
自己不可以,难道你徐家的后人就可以?终究比不过他的子嗣吗!
已经够让步了,自己要的还是下一任的皇位!又不是当今!
说实话,他想要当皇帝是手拿把掐的轻松事。
十五万大军。
超过十万听自己指挥。
五个将军。
四个将军听命于自己。
自己有什么不能够的!只要自己想!
此刻王三槐想到和珅酒宴上讥讽自己的那句话了,历历在目。
“他未必拿你当兄弟。”
这句话久久回荡在王三槐的脑海里,久久的,阴魂不散。
“大人,酒来了。”
侍从搬来一坛坛普通的老酒。
这些都是平常王将军最爱喝的,他们都记得。
哗啦啦——
清酒从坛口流出,汇在半个脑袋大的白色瓷大碗里。
碗里的酒水还未停止打转,浮沫未散,王三槐就已经端起来一饮而尽,咕咚咕咚,超大一口灌下去,他太迫切的想要把脑袋里那胡思乱想的想法给甩的干干净净。
噗——
一口喷出。
喷在地上。
“这他娘的泔水!”
两名侍从互相看看,大眼瞪小眼,惶恐的从坛子中舀起一小口,用手指沾了点,舌头小心舔了舔手指。
“大人,就是酒啊,您常喝的。”
“屁!酒不该是这个味道!”
原来自己一直喝得都是泔水。
怪不得人人都要争那富贵。
京城七日行,算是彻彻底底把他给震惊住了。
吃的是珍馐,喝的是上好的女儿红,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滚去给老子找女儿红去!”
恰在此时。
帐外来报。
“王将军,从京城西门城出来一帮拉着酒水的民夫,说是来给您送酒来了。”
酒水……
听到酒水来送自己,王三槐知道,绝对是赵忠卿派人送过来的。
宴会上。
他就常常夸耀女儿红好喝,怕出城回去之后,没了此等好酒,会造成不适。
没想到赵忠卿都听进了心里。
门外。
正在训练的一排排一列列白莲教教众,看着这一辆辆板车,堂而皇之运送进军营的酒,一个个馋的直流口水。
哈喇子掉一地。
虽然酒坛子都被密封着,可那陈年老酿岂是能封得住的?
哗啦。
帐篷掀开。
五大三粗的王三槐从中走出,来到停在军营的板车前。
为首的板车老板道:“将军,这是赵大人专门派小的送来酒,他说王将军一连喝了七天的女儿红,万一到了城外喝不到此等佳酿了岂不留恋?”
王三槐对着几辆板车扫视过去,足足上百坛的上好佳酿。
体内的馋虫瞬间被勾起来。
咕咚~
咽下一口唾沫,喉咙耸动的王三槐当即快步走了过去。
抱起一坛子,大开猛灌。
咕咕咚咚喝了个尽兴后,也注意到训练校场的士兵们一个个如饥似渴的表情。
砖头对着训练场上的众将士道:
“还看着干嘛,过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