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褂少年不敢迟疑，忙脱下外套，撕开里面的裹布，然后取出一条带血锦帕，递给了封潇潇。

锦帕记载着文正侯三大死罪，足以诛九族。

其一，勾结点苍派，贩卖女奴。

即：将大明女子贱买，然后通过点苍派，高价卖给赤兀族。

其二，勾结靖安侯府，私造玄兵，钱币。

其三，由点苍派牵线，贩卖玄兵、玄甲。

而大部分玄兵、玄甲，都卖到了青蛮族、赤兀族，等同资敌。

文正侯许公允，向来以刚正形象示人，想不到，背后竟如此不堪。

封潇潇有些意外，沉声道：“罪证属实？”

马褂少年点头：“千真万确！”

“我收买了一名好色的点苍派真传弟子，从他嘴里掏出来的，为了核实真相，我跟踪了数次，差点被发现。”

“原准备把消息带回西厂，但想不到，你们快了一步。”

封潇潇终于满意了，将锦帕收进怀里。

“你可以走了。”

马褂少年不敢有意见，血帕是他受伤时写的。

为了以防万一，才藏在马褂裹布内侧。

内容他都记得，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刚送走马褂少年，张居正来了，封潇潇眉头微蹙。

现场的文臣、学子，被吓得屁滚尿流，早就逃之夭夭，他怎么还敢留下来，难道真的不怕死？

张居正虽也怕死，但颇有傲骨。

年少成名，却不骄狂。

封潇潇今天的行为，给他上了生动一课。

有时候，讲道理是最没用的。

手起刀落，那才叫一个痛快。

遇到狠辣角色，必须学会妥协。

张居正前来找封潇潇，并非挑事，而是想搞清楚，文正侯许公允，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

“封督办，血帕可否一观？”

前吏部侍郎被抄家斩首，张居正顺利补缺，如今已是正三品大员，封潇潇敢杀文正侯，却还不至于杀他。

“给你……”说完，掏出血帕扔了过去。

张居正接住血帕，只是扫了一眼，脸色剧变。

贩卖大明女子？

赤兀族人丁稀少，战斗力却无比强悍，其三十万铁骑，堪比一百万皇甫军团，周边众多低级皇朝，谁也不是对手。

为了扼制赤兀族崛起，兵部在百年前拟定了全面封锁战略，粮米油盐等一律不准流入，更不许大明女子嫁入赤兀族。

不得不说，此战略颇具成效。

赤兀族受到极大影响，人口急剧下降，只需要几百年，恐怕再无兵源可征，沦为最弱种族。

而文正侯倒行逆施，简直是在给大明掘墓。

“消息可属实？”张居正问道。

“封督办，你给宫里办差，本官原不想多事，但今日文正侯惨死，众多清流一派学官恐怕无法善了，你应该晓得后果。”

不就是联名弹劾？封潇潇想着，以徐阶为首的清流一派，今天脸面丢尽，肯定恨极了自己。

太子炆虽权柄滔天，却未必护得了他。

如果可以把张居正争取过来呢？

清流一派，必然分裂。

太子炆的压力，亦会减轻不少。

“西厂已核实，罪证确凿。”封潇潇淡淡道。

“张侍郎有大才，可惜……”

说完，叹了一口气。

可惜什么？张居正疑惑。

以他骄傲的性子，原先根本不把封潇潇放在眼里。

但今天不同，徐阶被气得吐血，文正侯血溅三步，他再也不敢轻视封潇潇。

“封督办，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