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之前一直跟着长剑弘。在中离溪桥之上见到车荐兰之后,她也没想到会在传屐堂再次遇见对方。
这让白衣对车荐兰的戒心更加重了。
长剑弘秉性纯良,待人处事也没有太多心眼,可白衣却是不同。
白衣身负太多秘密,又一直设计安排着长剑弘的行踪,这使得她很难相信别人。
她觉得别人必然和自己一样,心里头满是弯弯绕绕。所以她很自然地便怀疑上了车荐兰。
她可不相信车荐兰在传屐堂的现身会是巧合,正如她深知自己和长剑弘的初遇不是巧合一样。
于是白衣便盯住了车荐兰,也因此目睹了车荐兰取走匾额上的青铜碎片,更目睹了车荐兰进入地牢。
厢房窗外,白衣兀自坐在回廊里,与窗前的车荐兰对视着。
车荐兰知道她一直跟着,倒也不惧。他微微一笑,便翻窗而出,朝白衣缓缓走去。
“小姑娘,又见面了。”
“上次见面,我还真是小看你了。”白衣笑盈盈地说着。她和车荐兰都是爱笑之人,这使得现场的气氛似乎很融洽。
“说起来,是我小看了姑娘才是。”车荐兰笑着走到回廊里,也自顾坐下。他说道:
“小姑娘在中离溪桥之时,想必是暗中跟着长剑弘吧。传屐堂时,你也黄雀在后,这说明长剑弘确实如我所料,只是一枚棋子。
而他背后的人,就是姑娘你了。
敢问一句,姑娘高姓大名?”
白衣笑而不答,转而说道:“京城飞贼夜盗皇宫,这事情想必车公子已经知晓?”
“看到榜文了,为何说起此事呢?”车荐兰问着。
白衣解释道:“薛枕从宫中盗出青铜碎片一路南下,就是为了送到你的手上吧?”
“虽然我不知道薛枕是谁,但我猜测那碎片应该是要给我。”车荐兰倒是毫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此事。
对此,白衣只是轻轻一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车公子为何入此局中,但我奉劝一句,别被那些十巫传人给利用了。”
“小姑娘说这话,真不心虚?你不也是带鸟篆天书过来给我的吗?”车荐兰说着,把那青铜碎片丢给了白衣。
白衣一把将其接住,看了一眼又丢了回去,说道:“我此行确实是来劝你别被人利用,并无什么天书可以给你。再者说,这些碎片不过是逸失四方的只字片语,又能看得出什么?”
“你又如何确定我是被人利用,而不是利用别人?”
车荐兰成竹在胸。
他毫不避讳地向白衣讲述着自己是如何犯下巡检司一案,把鸟篆天书的线索引导到岭南地区;
又是如何在薛枕夜盗皇宫的通缉榜文传来之后,为毒圣沈延提供了九阴寒脉的调制方式;
最后是如何千金买书,以自身为饵,坐等别人将这些青铜碎片送到自己手中的谋划。
车荐兰知道鸟篆天书的碎片散落四方,但手握碎片的人却都看不懂,最终必然会主动送到自己手上。
所以车荐兰觉得自己这是阳谋,利用了那些手握青铜碎片的人,而对方还以为自己是被他们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