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宋沐蓉重心不稳，摇晃了一下，方才稳住了身形，她抽动嘴角，凄苦一笑：“你回答得如此干脆，哪怕明知我就要死了，哪怕是一个虚假的承诺，你都不肯给我！好吧，好吧。”

她重新扬起了骄傲的头，面对着默云，倔犟地道：“陆云默！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当初满月宴上，害了你的玄夜，是我派去的！红尘圣女蒙薇被人追杀，是因为她拿出了那块玉牌，引动了你的魂牌，我只道是你回来了，没想到追来追去发现另有其人。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即便不是你，能拿着你的玉牌，也定是与你息息相关之人。所以，我派人一直追杀她！我是失心疯了，这一切都是我让人干的！至于下界杀人，我不说谎，我是真不知道！龙葵，你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场中的龙葵如实道：“是我让陆文华，将神机山推演出来的结果，告诉了陆小满，他们才去的下界。你那时东躲西藏，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你，只能出此下策，逼你现身。那消息便是神机山的玄镜道人，派人送到我手上的！”宋沐蓉望向默云：“事到如今，我已没有必要说谎了，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你要杀，就杀老身吧，我就是一切始末的元凶！风梅是我鼓动的，她怎么说也为陆家生了两个儿子，他于你陆家有功，无论怎样，她都是你的二婶，你不能弑杀长辈吧！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便报仇了。我只求你，放过我女儿！匕凌，娘对不起你，娘下辈子一定好好补偿你！”

匕凌听到宋沐蓉如此说，摇了摇头：“不用补偿，我没有娘！从我记事起，我就是一个孤儿。我被迫接受组织严苛的训练，年纪小小就被扔进了蚀心渊。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我的生活，只有杀人和被杀。所以，你不必愧疚，因为，我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娘亲这个角色。因为，我不需要。我能感觉得到，你并不愿意生下我，我明显是一个多余的人。我那个爹，应该是位大人物吧，你能这么维护他，他是宋天舒吗？”

直到此时，宋沐蓉的脸上终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她不停地解释着：“不是，真不是！娘发誓，娘不会骗你！”匕凌哦了一声：“哦！那我就想不出他是谁了。”她抬起头望向唐薇：“红尘圣女，我追杀你数年，我们也算相识一场，能给我个痛快吗？”唐薇心生不忍，轻声道：“匕凌，我从没恨过你，一会儿，我会放你离开！”匕凌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她疑惑地问：“问什么？我追杀了你那么多年，你不恨我吗？”

唐薇摇了摇头，她转问默云：“我想要放了她，可以吗？”默云无奈一笑：“你说了算，我永远都听你的！”唐薇俏脸一红，马上转开视线，看向匕凌：“匕凌，你可以走了，以前，你一直为别人活着，今后，希望你能为了你自己，好好活一场！”匕凌再次回复了那张冷静的脸：“我想留下来，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我难得对一件事情怀有好奇心！”

宋沐蓉流泪苦劝：“匕凌，你快走！求你了，走啊！不要留在这里，娘不想让你看到娘死在你面前！你走！你快走！”匕凌一动不动，远远望向宋沐蓉。那是她的娘亲，她好看的娘亲，即使哭着，也是极美的！

这时，默云再次出声：“血刀！”罗天化血答应了一声：“明白！”刀芒闪现，李凝梦和邱清儿死。宋志启麻木地看着老妻的人头滚滚落地，已无力哭喊，他的喉咙中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像是一只野兽发出了最原始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