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丰杀了很多人，消耗也很大。

出了洗尘小城后，他吃了自己曾说过的话，跳到白狼背上，早被吓破胆的白狼素素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带着叶丰飞也似的奔逃。

直到八百里外，白狼素素累了，叶丰也恢复了，宁奕白便叫停了。

“使用灵气会残留气息，擅长气息感应的修行者，或圣境强者可以感知残留气息并追踪。我们想要摆脱后续的危险，只能依靠你叶丰，武者的先天气残留的气息消散的更快一些。”

叶丰觉得有道理，于是唤出龙雀宝甲。

怀中抱着变成小狗的白狼素素，背上骑着宁奕白，伴随着宁奕白一声大喝：“驾！”叶丰一飞冲天，破空而去。

幸好叶丰听取了宁奕白的意见。

他们刚飞走没有多久，便有两人来到此处。

一个是面容冷厉、眼神淡漠的长髯男子，一个是面容悲戚、半老徐娘的风华美妇。

这两人正是讲武堂长老陈果和李家长老李星桥。

他们追踪白狼素素的气息至此，果然再无感应。

但两人显然没有打算放弃，叶丰斩杀他们的人这件事，并不会因为他们无法追踪而结束……

一口气跑出三千里，叶丰可是过了飞天的瘾了，实在飞不动的他，不得不降落在一片麦田里。

“灵宝确实好用，累也是真的。”叶丰躺麦苗上长长的舒了口气，“你们修行者的灵气灵宝会不会好点？”

宁奕白道：“一样消耗很大，要不然为什么灵宝的使用门槛是凡境二重巅峰呢？不过武者的可能有不同，我也不太清楚。”

叶丰坐了起来，从戒指中拿出当年从小混混处抢来的赤红葫芦，狠狠的灌了口酒。

“站着干嘛？不用担心踩了麦苗，年前的麦苗压一压可以助长。”

宁奕白白他一眼，她会在乎麦苗吗？她只是飞的时间长，想站站而已。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宁奕白可没有他那样没心没肺，“你一口气杀了那么多人，必定会震惊人族，我们恐怕寸步难行。”

“没关系，人的忘性很大，这几天风声可能会有点紧，过些日子有更大的事儿出来，大家就都忘了。”

宁奕白苦笑道：“只怕没那么简单，讲武堂在人族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白狼素素忽然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问我？什么？”叶丰反问。

“那都是你的同族，你是怎么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杀了那么多的？”

叶丰闻言笑了，笑容却是有些悲凉：“你不懂，这才是人族，我们人族是世上最喜欢大规模屠杀同类的族群。”

“可是没有必要啊！你为什么非要杀光他们？”

“为什么呢？”叶丰喝了口酒，苦笑道，“人族杀人，需要理由吗？”

白狼素素怒了：“我们狼也会自相残杀，但那是为了生存，你难道也是为了生存吗？还是说你连狼都不如？”

叶丰呵呵笑道：“杀人的理由？为生存，为生活，为生意，为生气，为生地，为生计，甚至什么都不为，人族也可以分个生死。”

白狼素素追问道：“那你为的是什么？”

叶丰灌了口酒，没有解释，也没必要跟白狼素素解释，干脆躺了下来。

“好累，我要睡会儿，没事不要打扰我。”

白狼素素怒冲冲的道：“你会做噩梦的！”

宁奕白制止白狼素素，叹道：“你看他是在杀人，其实他是在救人。”

“救人？”白狼素素很是不屑，“你是在为他狡辩吗？”

“我犯得着吗？你还是不够透彻，你想他们是怎么诬陷我们的？”

白狼素素当真认真的想了想，并说道：“也没有十分过分。”

宁奕白叹道：“那是因为叶丰没有跟他们走，如果跟他们走，到了他们的地盘，你觉得他们还会那么温和吗？”

“可就算这样，我们走也就是了，没必要杀掉那么多人吧？”

“你是个妖啊，干嘛在乎人族生死？你是匹狼啊，装什么良善？”

“我这个妖狼都看不下去了……”

宁奕白正色道：“你没看清楚！林宸和陈队长之所为，你以为李家和讲武堂当真不知？他们为何不闻不问？今日他们敢陷害我们，那么在我们之前他们如此陷害过多少人？之后又要陷害多少人？乱象，无人治理，杀戮是必然的结局！叶丰只不过让那个结局提前到来了而已。”

白狼素素觉得宁奕白所言有些道理，但它还是有些不服气。

“可是，也没有必要，杀那么多人吧？”

“庙堂之高不忍斩杀千人，江湖之远定有十万百万的死亡。这个比喻可能不太合适，但今日叶丰斩杀千人，他日李家和讲武堂必不会再对洗尘小城的乱局视而不见，而其他修行者也定然不会再一味忍让，起码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内，洗尘小城可得难得之公正。”

白狼素素就快要被说服了，说话的语气也软了很多：“可是，解决的办法应该有很多吧？没有必要用杀人这么激烈的方式吧？”

宁奕白点头道：“杀人确实不好，但简单直接且有效，最重要的是，叶丰那个笨蛋，大概也想不出除了杀人之外更好的办法了，你说呢，叶丰？”

叶丰只想睡觉，没有多说，而且他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他的杀性一直都不轻，今日杀那么多人，也算是杀红了眼，至于什么伸张正义，什么求取公正，起码在杀人的时候他没有想过。

至于到底为什么杀人，他的真实想法又是什么？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