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尧到家没一会儿，许佳娆给他打语音，让他赶紧去群里接受采访。许东尧就猜到肯定是江望又嘴快说了什么，点开Q.Q一看，果不其然。

江旺旺旺：“克总你回家没，姚葳薇找你干嘛？”

2g：“搁四中旁边奶茶店坐着呢，跟我打听许东尧。”

佳佳很妖娆：“之前我哥不是已经拒绝她了吗？你劝她回头是岸。”

2g：“她想贿赂我。”

江旺旺旺：“贿赂你有用？我都不想说，克总你真的没远见，我送小孩儿回家，路上就碰到林染了。”

2g：“！！！”

2g：“所以她本来要去我家接她弟弟？？”

江旺旺旺：“肯定是啊。”

2g：“姚葳薇太特么耽误事儿了！”

星星：“咳……姚葳薇打电话约你的时候，你答应得很干脆嘛。”

丘比特之月：“何必挖苦他呢，他怎么能料想到女神会主动上门，他不过就是好色了些。”

2g：“你们俩滚好吗？江望，你有没有跟林染解释为什么我没亲自送她弟弟！”

江旺旺旺：“解释了，当时尧哥也在，不信你问他。”

佳佳很妖娆：“？？我哥跟她一起？怎么事儿？”

2g：“什么情况许东尧？”

01：“这个情况还真跟你和许佳娆有关系。”

佳佳很妖娆：“纳尼？跟我有什么关系？”

2g：“跟我有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

01：“嗯。”

2g：“嗯什么，快说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东尧半天没再回复。

许佳娆：“哥您能把话说完再下线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江望也好奇死了：“跟他俩到底有什么关系？”

终于邱星看不下去了。

星星：“意思就是‘跟你们有毛关系’。”

丘比特之月：“说出来干什么，让这几个傻子一直犯嘀咕多好。”

佳佳很妖娆：“……”

2g：“操……”

****

大雨如期而至。

林海闳给栾荟打来电话，告诉她应酬还没结束，如果大雨一直不停，今晚他就不回家在酒店凑合一夜。

栾荟叮嘱他不要喝太多酒，林海闳其实已经喝了不少，不然也不会在电话里颇兴奋地压低声音告诉她：“今晚这笔单子要是签了合同，江边的江景别墅就到手半套了。”

“什么别墅不别墅的，告诉你少喝点儿听到没有，”栾荟拧着眉，身上的真丝睡衣衬得她玲珑有致：“没个好身体，别墅有什么用。”

林海闳啰嗦两句挂了电话，栾荟看了眼时间，马上九点钟了，窗外雨线密得看不清路，也不知道他车上有伞没有，喝酒再淋雨，不着凉才怪。

栾荟想再打电话过去嘱咐两句，拨了号码想想还是算了，刚刚让他少喝点儿酒就已经不耐烦了。眼下，栾荟觉得能来盉江一起生活固然很好，但在云京的时候，毕竟眼不见为净，用不着这么跟他担心，现在可倒好。

林舸在客厅看电视，林染照例在自己房间看书。

栾荟出来直接闭了电视，面有愠色：“几点了还看，赶紧洗漱睡觉。”

林舸拉着脸：“爸爸还没回来。”

栾荟把他从沙发上揪起来，推搡着往洗漱间走：“别找借口，你爸忙呢今晚不回来了。”

林染熄了灯。

《三国演义》不想看了，诸葛亮死了。其实看到关羽死的时候她就不想看了，可是总想着尽快还书给许东尧，看这天气，明早肯定是跑不了步的，那就可以稍微磨蹭一下，不必着急还。

林染躺下来，用薄被将自己包裹紧实，并不冷，只是这样会很有安全感。她其实还不困，但荟姨刚刚催促林舸的话她都听见了，这么多年，林染一直认为那些训斥她也有份，如果自己没做好的话。不想被训，尤其不想被荟姨训，所以她一向十分自觉。

叮的一声，有短消息。

林染以为是许东尧，大概告诉她明早不晨跑了之类的，但拿过手机一看，还真不是。

是中国移动发来的，提示她充值成功，五十元，林染不可思议地又读了一遍。

可是她根本没有充值啊，每回都是欠费以后，她发现停机了才充。上次因为手机停机，爸爸找不到她叮嘱每次多充些钱备着，然后她当天就充了三十元，这还没过去多久。

林染坐起来，想了想，也不可能是荟姨给她充的，荟姨从来不会关心她这些小事。那是爸爸？但听荟姨刚刚话里的意思，爸爸应该还在应酬，那会是谁？在云京的时候也没什么要好的同学，林染想了一圈，最后得出结论——

肯定是充错号码了。

这个想法一出，林染就愈发笃定了，就是充错了，不然谁会给她充话费。

林染握着手机，坐在床上等了一阵。

五分钟过去，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这五分钟显得格外漫长，她决定不再自我折磨，总不能因为别人的一个小失误，导致自己睡不好觉。

林染决定，先静音睡觉，有什么情况的话，等情况出现了再说。

调好静音，要躺下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应该给许东尧发条短信明确一下——

“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后天还是雨，等雨停再继续晨跑吧。”

没想到很快有消息回复过来——

“好，你怎么没睡，还看书呢？”

林染回：“没有，诸葛亮死了，我得缓缓。刚刚有人充错号码给我充了五十块钱，我等了一会儿也没人打电话发信息，现在睡。”

“诸葛亮太累总算能歇着了。你是打算给人还回去？”

林染看着这条消息，认真想了想，如实告诉他自己的想法：“看对方态度，友好就还。”

“别等了，快睡吧，说不定对方根本没发现充错了。”

“嗯，等等再说，先睡啦，晚安。”

他回复了最后一条：“好，明天再聊，晚安。”

舒了一口气。

许东尧也不明白自己干嘛给她充话费，好像就是突然想起她之前说的，没短信套餐。那她跟自己发了这么多天短信，也挺费钱的。

还在琢磨的空当，周兢给他发来语音聊天，许东尧躺床上接起。

对面火急火燎地：“说，你为什么会三番五次跟林染在一起。”

“缘分？”

“别扯不靠谱的，还缘分，”周兢干脆挑明了问：“你是不是喜欢人家，想追？”

“不烦，”许东尧一手枕在脑后，轻轻晃着退：“现在不想追，以后不知道。”

周兢一副势在必得的口吻：“行，我要是追到手你就靠边儿吧。”

许东尧忍不住吐槽：“你还能想点儿别的么，叔叔阿姨知不知道你这么恋爱脑？”

“嘿，”周兢十分有底气，简直问枪口上了，试问还有谁会比他更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你叔跟你姨就是上初一的时候看对眼的，你叔还教导我，在学校喜欢谁就赶紧追，出了校门一切都不一样。”

许东尧成功闭嘴沉默。

“哎对了，忘说正事儿了，姚葳薇约我出去磨叽了快俩小时，就是想让我把你约去欢乐王国，她大后天过生日，没两天就开学了，一起去？”

“不去，”许东尧拒绝的干脆：“跟她不熟。”

“不熟人能写情书跟你表白追你？”

许东尧嗤笑一声：“你跟林染熟？”

“……不一样好吧？等她家搬过来很快不就熟了，去吧我说，把邱跃他们也叫上。”

许东尧：“不去，不熟，票太贵，没钱。”

周兢简直想骂人：“不想去就不想去，你扯什么票贵没钱啊。”

“好，不想去。”

“……”我踏马认识你真是老天爷嫉妒我命长。

周兢气哼哼挂了语音电话，转而在Q.Q上通知姚葳薇。

许东尧重温了两页《呼啸山庄》，Q.Q消息接连响了好几声，他拿起来看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许东尧，你有意思吗？”

“我到底哪儿这么招你烦？”

“我只是想约你见个面，票贵我请客行不行？”

这什么时候加上的？

许东尧皱着眉点了删除好友。

****

翌日清晨仍在下雨，但已不似昨晚那么大。

林海闳回来的时候是早上九点，车上没伞，身上都湿透了。听见开门的动静，林染从房间出来，看见是林海闳，她很开心地迎上去。

林海闳换了鞋子，边脱衣服边问闺女：“吃早饭了吗？”

林染背着手，点头：“吃过了，荟姨带弟弟上篮球课去了，爸你要不要吃饭，我去热一下？”

宿醉的倦意还没褪去，林海闳看起来很疲惫。西服湿透，里面的衬衫很皱，头发也凌乱着，昨晚的大单成了，他们几个回酒店又庆祝一番，根本没怎么睡。

“我在酒店吃过了，”他看看林染，有感于女儿的贴心，抬手拎起那个带回来的白色袋子递给闺女，很宠溺地道：“看看喜不喜欢。”

林染下意识接过袋子，往袋子里看了眼，很惊讶地发现里面是个手机盒子。

“带你去买也不肯，我就自己去挑了这款，说是现在最流行的。”林海闳笑着摸摸闺女的头：“奖励你这么多年的好成绩，继续努力。”

鼻子酸酸的，林染没敢抬头。

倒不是有了新手机开心，当然也是开心的，但鼻子发酸都是因为爸爸的话。

这些年，林染其实少有与林海闳独处的机会，单手都能数得过来。也就是这次搬家到盉江汇合，才有了父女之间的交集。那时还觉得，住云京或者去盉江都无所谓，反正她在哪儿都一样，但来了才发现，爸爸比她想象中的在乎她、关心她。

把盒子拿出，打开来看，竟然跟许东尧的手机一模一样。

她还是没抬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林海闳低着头，弯腰瞅瞅，明白了，笑着打趣道：“看看，怎么还哭了，爸爸在外面这么多年，就是想努力赚钱让你们过上好生活，可惜忙的没太多时间陪你们，以后就不一样了。”

林染特别开心，她也不忸怩了，大大方方抬起头，眼中有水汽，嘴角是甜甜的笑意：“嗯！谢谢爸爸，我喜欢这个，许东尧也有一个，之前我还夸他手机好看来着。”

“那说明我眼光还可以是吧？”林海闳又捏捏她的脸：“行，你自己捣鼓吧，我去冲澡睡觉。”

“好。”林染笑眯眯地抱着礼物跑回房间。

正巧短信提示音响了，她拿起手机——

“那个充错话费的人跟你联系没？”

林染立即回复许东尧：“没有，我发现我这两天有点走运，我爸刚刚送了我一部新手机，跟你的一样。”

一样？

书桌前的许东尧马上坐直了身体。

那不成情侣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