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蓝雪又指着掌中镜说:

“你们看这,好像是一条路。”

蓝雪说的路是从山底的河边开始的,不过不是上山的路,而是一条蜿蜒着去到外边的路。

这条路在绿色的掌中镜里像一根白色的线,非常显眼,也非常长。我们三个仔细地顺着线往尽头看,想知道它是从哪里起头的,结果却在线结束的地方看到了三个蚂蚁大的人。

膏药随口问了一句:

“五哥,这会不会是我们?”

说完膏药就“卧槽”了一声:

“五哥,我走开几步,你看看那玩意儿是不是也会动。”

膏药说着跑开了……

掌中镜里的一只蚂蚁也跑开了……

我也“卧槽”了……

这是……实时监控系统?

不过,有了这么个“监控系统”,我们去找玉骨就太方便了。只要看着自己在这条白线上,打死都不会迷失方向。

以前我们也曾经无数次赶路,但是都没有这次的让人焦心。

看看掌中镜那条线的长度,步行肯定没戏。蓝雪摘下手上的一枚戒指,就地换了辆二手车。

膏药看着车贩子喜滋滋地接过蓝雪的戒指,还倒找了她一沓钱,惊讶地问蓝雪:

“就那么点黄豆大的东西,就能换车换钱?”

蓝雪哼了一声:

“我的东西,换十辆这样的新车都用不完。”

膏药问蓝雪不心疼吗,蓝雪又轻哼了一声才张嘴。

我以为她会说什么人命关天,姊妹情深,或者人比东西更值钱的,有情有义的话,结果她哼完了却说:

“找到玉骨,我让她给我打工还钱。”

根据掌中镜的路线,二手车几乎一路都驰骋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偶尔看到路边有几个零星的饭馆子,饭菜是又贵又死难吃。

这一路星夜兼程,路况不好,我们三个在车里被颠的屁股都开了花,二手车的后保险杠啥时候掉的都不知道。

我的手随时被膏药和蓝雪抓起来看路线,尽管没有偏离,但是跑了一个星期还不到白线的三分之一,我们都急的嘴上长了泡。

膏药提出让小黑蛇带着我们窜,我说小黑蛇上次大战吞天鼠后受了重伤,暂时窜不起来。

蓝雪让我把乳雾放出来,说上次在雾爻峰逃命,乳雾跑的比小黑蛇还快。

我说,这个更不行,乳雾的尾巴里还卷着我妈。我妈自己不能躺进五岳真形碗里,必须靠乳雾带她。如果乳雾出来了,我妈也就出来了。

蓝雪觉得莫名其妙:

“出来就一起走啊。”

我说:

“你疯了?让我妈看见一只狐狸驮着我们跑,你觉得她受得了这份刺激吗?”

蓝雪拉起我的手,指着里面的玉骨说:

“自己看,这个人已经把玉骨拉的离他很近了,你就不担心他伤害玉骨吗?”

我没说话。

一直以来,我面对了太多这种选择题。老天爷总是要我在这个重要,还是那个重要间做选择。

我恨死了这种选择题,不管后面的结果再皆大欢喜,当时的这份痛苦总是让人提前崩溃。

膏药和蓝雪陪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能感同身受到我的为难。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地坐回了车里。

只有我没动。

就目前二手车的速度来看,再跑半个月才能到地方。可是我不敢保证半个月后,玉骨还安然无恙。

蓝雪对玉骨的担心不比我少,都坐回车里了又探出头来,问我可不可以让十方鬼送我们过去?

我苦笑一声:

“你忘了,十方鬼必须知道地方的名字才能带我们去,但是现在我们不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

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辆二手车上了。我无奈,摇摇头准备上车。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稳重又清冷的声音:

“你们用我的玉鹤簪子找到人,怎么不带我一起去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