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幽幽的心放进嘴里,又软又凉地滑进肚子里。
它一路往下,像一阵清凉的风带走夏日的燥热,瞬间就让我舒服起来。
肚子不涨了,周身窜起一股股轻盈的气体。它们从四肢百骸汇聚到一起,直冲我的天灵盖。
我感觉自己突然变的很轻,有种抬脚就能飞起来的感觉。
真爽。
这是我从老鳖潭开始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来,感觉最舒服的一次。如果每次吃东西都是这种感觉,那我宁愿一辈子都过这种生活。
消化完了体内的恶物,我恋恋不舍地吐出心交给影子,并且嘱咐他:
“我随时都会下来,你千万要让我找到你。”
影子很有耐心地提醒我:
“我是你的在阴间的影子,只要你出现在这里,我肯定也在这里。”
我放下心来: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先上去了,咱们回头再见。”
没有了阴间的心,再加上膏药他们不停地扇巴掌,我很快就在吊脚楼里睁开了眼睛。
膏药已经鼻涕眼泪一大把了,“嗷嗷”的哭声像一头强壮的牛一样震天响:
“嗷……五哥,你可不能死啊。嗷……五哥,我咋给大姨交代啊?嗷……五哥……咦?五哥,你醒了?你醒了你咋不吭声呢?”
膏药的表情由于痛苦到怀疑到惊喜到愤怒,到最后又给了我一个大耳巴子。
玉骨也过来了,对着我的脸就呸了一口:
“你死瞪着眼睛干啥?醒了为什么不说话?”
玉骨空有人形,却没有人的基本物质。她呸不出口水,只是一股轻溜溜的气喷在我脸上。
我浑身舒服,心情自然也好,但还是装着生气的样子对他俩说:
“你们可真下得去手啊,看我这脸,都被你们打的肿成啥了?”
玉骨的气还没消,作势还要打,被膏药拦住了:
“好端端的人突然没了气,我们都不相信你死了。以为你大白天被什么东西魇了,都想把你打活。”
我神清气爽了,看啥都顺眼。膏药还在喋喋不休地解释,我已经从床上蹦下来找吃的了。
走到窗户前,放眼望去,眼前是大片翠绿的让人心痒的绿色。正准备好好欣赏一番,突然看见山路上有三辆警车上来。
这肯定是来找姑罗的。
如果是来找我们的就麻烦了。
就算不是找我们的,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看见。
我被火烫了一样猛然转身,对着膏药和玉骨大喊:
“警*来了,我们赶紧走。”
膏药第一时间扑到窗户看了一眼,转身就朝楼下跑去。
啥意思?要跑大家一起跑啊,为啥自己先跑?
再说了,我们对这里又不熟,也没商量好往哪跑,你瞎跑个什么劲?
我连着喊了好几声膏药,他已经顺着门口的小路撒丫子下去了,根本没理我。
我只好拽着玉骨下去追。
但是玉骨站着不动,指着满地赤红中带着游动的黑斑的问我:
“这个怎么办?”
我打开箱子往里塞。
塞不进去。
玉骨说:
“这箱子是姑罗的,她说这里面的东西只能出来,不能进去。”
我懵了。
不能让警*叔叔看见,难道我现在必须吃完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