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和这些电诈园区签订的所有协议从现在开始全部作废!
同胞们,你们自由了!”
听到自由二字,原本还麻木的人群慢慢骚动起来。
有人哭天抢地,有人相拥而泣,有人抬头望天默默流泪,有人双眼无神陷入迷茫,有人捶胸顿足,暗自悔恨,有人惶恐不安,眼露恐惧。
在这一刻,这就是他们最真实的表现。
从表现上来看,大多数人最起码是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想要回到那片能够给他们带来足够安全感的天地内的。
贺燿其实打心底愿意相信他们都是被骗来的。
人间的恶是用来衬托善良的美好的,而不是用来泯灭人性的。
彭仁接过话筒,说道:“下面有请华夏官府官员上台讲话!”
周志成将一个工牌夹在衣服上,当先接过话筒,说:“同志们,同胞们,我是这次反电诈行动小组组长周志成,我知道你们现在很疲惫,只想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所以,我也不多废话。
只告诉你们一件事,我们,来接你们回家了!
会后,会有工作人员帮你们做身份籍贯登记,届时,会给你们提供电话跟家里边报平安的!
预计明天上午,咱们会安排大巴车接你们离开。”
话筒到李伟民手里边,李伟民就明显没有周志成那么好说话了,板着张脸,说:“大家伙,我是反电诈行动小组副组长。
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是被骗过来的,对此,我深表同情。
但是也有很多人,明明知道来这里是来干什么的,但是却依然选择了助纣为虐。
当你们骗你们的家人,你们的亲戚,你们的朋友的时候,难道你们的心就不痛吗?
难道你们的心就都是铁做的?
所以,回国是肯定要回国的,一个都走不掉。
如果是被骗被迫参与进来,情节较轻的,我们不给予处罚。
如果是被迫参与进来,情节较重的,我们会轻判。
如果是自愿参与进来,情节较轻的,我们会重判。
如果自愿参与进来,情节较重的,我们会加重处罚!因为你们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带头作用,影响很坏!
至于情节的轻重,就看你们骗了多少钱了!”
一边听李伟民讲话,周志成一边将一个工牌给贺燿,并且吐槽道:“这老李,这个场合,说这些干嘛?
回国之后自然会慢慢处理嘛!
贺总,你上去可得说点儿好话啊,缓解一下气氛。
你没看见下边那帮人都要被吓死了吗?”
贺燿一看,还真是。
接过话筒看了一眼工牌,说:“大家好,我也是反诈行动小组副组长。
我相信,你们每个人来这里,都是有原因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
从情理上来说,我是同情你们的。
但是从法理上来说,做错了事情就是做错了,没什么好诋毁的。
都是成年人,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
但是,考虑到大家的实际情况,我们也会酌情向上边反应情况,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处理方法。
接下来会给大家分发餐食。
不管是什么事,总是要填饱肚子之后再说的。”
会议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剩下也就简单拍拍照,算是有往新闻上贴的。
接下来,贺燿一行人又在园区里边转了转,在内部人员的带领下,看了一下他们工作生活的地方。
不看不知道,一看,即便是以贺燿的心性,都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里有专门的水牢,水里边什么蛇虫鼠蚁没有?
用所谓内部人员的话说,没有人可以在这种环境下嘴硬超过三天。
贺燿是信的。
还有行刑房,对于那些“顽固分子”这里就是他们的归属。
各种刑具看得贺燿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而就在隔壁,便是一间手术室。
医疗器械很齐全,贺燿并不觉得有人真会在这里做手术。
所以用来干什么的,可想而知。
“真是一帮畜生!”
周志成是个文人,也是个文明人,让他说出“畜生”这两个字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伟民擦擦眼镜,说:“为什么要以这种摧枯拉朽之势打击电诈?
不是因为他们的破坏力有多强,而是因为他们所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这伙王八蛋不除,社会就不能实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你们说,他们是不是罪大恶极?”
贺燿:“就他们干下的这些事,枪毙十回都不为过。”
李伟民不屑地说:“枪毙?那太便宜他们了。
已经有人提出,不能对他们处以极刑,那样的话,他们死的也太舒服了。
他们不是喜欢把人关起来吗?
那就把他们也关起来。
我倒是希望他们进里边还能踩得动缝纫机,好歹能为社会做点儿贡献。
只怕是,里边的人知道他们的罪行,都不会轻易饶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