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联,没有彩旗,没有彩灯,就竖了根红旗,再烈烈寒风中铮铮作响。
年三十,起床,例行的打扫,做饭,上供,吃饭。
午饭过后没一会儿,青光集团的那帮高管加上吴天凯、骆凡、白川鸿、吴泰升还有老二钱浩青就来了。
家属们都围绕在路晓瑶身边,男人们都围绕在贺燿身边,或打牌打麻将,或喝茶聊天,时间倒是过得也快。
晚饭的时候,春晚开始了。
贺燿也没怎么看,就瞟了几眼赵大爷和小沈阳。
果然是经典,不管前世看了多少遍,现在看来,依然还是很有味道。
大年初一,本来以为今年不用放炮,可以起得晚点儿。
结果,四点半房门就被敲响了。
起来又是上供,又是生旺火,又是拜财神。
拜的时候,刘桂芳还专门交代,一定要虔诚。
她一直觉得,贺燿之所以能够挣那么多钱,和她每次拜财神的时候都特别虔诚有很大的关系。
老太太发话了,别管是谁,心里边是怎么想的,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都非常虔诚。
吃完点心,去拜年。
开着车,贺燿贺辉哥俩开着一辆高尔夫,带着路晓瑶,武青青,还有贺敬言、贺敬行两个小家伙,去各个亲戚家转转。
从大姑家出来的时候,大姑家的表嫂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上下打量着高尔夫,说:“辉子,不是听说你们现在挺挣钱吗?怎么正经过年回来了,就开这么辆车回来了?”
贺辉打着哈哈说道:“表嫂你听谁说的?挣啥钱呀挣钱,也就混口饭吃。”
表嫂满脸不信地说:“你可别逗表嫂了。上次我还看你开了辆什么呢,那叫什么来着?奔,奔什么来着?”
贺辉说:“嫂子,这事儿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啊!别人你可别说啊!我那车啊,都是借的!我才多大啊!那车我能买得起?
也就借出来充充门面,好去要账。
干完活了,也就给人还回去了。”
表嫂满脸嫌弃地说:“去去去,你就拿表嫂开心吧!赶紧去吧!就那么几家亲戚,赶紧转完去给你爷爷上坟去!”
车上,武青青说:“你跟她瞎掰扯什么呀!就她那张嘴,你今天说了,明天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
到时候,还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议论你呢。”
贺辉笑道:“议论就议论呗,当面说都不怕,还怕他背后议论?
一帮人天天没事儿干,也就这点儿乐子了。
等明年让他们种上甜棒子挣上钱了,啥都不会说了。”
村里边的亲戚没有几家,转悠完也就不到十点。
回家,将小孩儿留下,又开了一辆车,带上贺国忠,张芸,李宏丽前去上坟。
本来刘桂芳不想让张芸去的,毕竟肚子已经着实不小了,不过张芸一听这话,立马梨花带雨起来。
刘桂芳无奈,只能让去。
不过临走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他们照看好张芸,千万别伤了身子。
上完坟,回家,吃饭,睡觉。
等一觉醒来都已经该吃晚饭了。
贺燿摇摇头,感觉有些恍惚。
看了一眼窗户外面随风摇曳的红旗,突然意识到,这年好像已经过完了。
路晓瑶在贺燿眼前晃晃手,说:“怎么了?愣什么神啊!该吃饭了!”
贺燿拉住路晓瑶的手,问道:“瑶瑶,你说,什么叫年味呢?”
路晓瑶手抵着下巴,想了想,说:“年味啊,是夹杂着油炸糕味的西北风,是胶鞋里边的一双新袜子,是雪地上撒下的鲜红鞭炮纸,是红灯笼下的黑脸蛋,是小孩从长辈手里接过甜滋滋的糖果,是擦得铮亮的窗户上肉眼可见凝结的窗花,是斑驳离合墙壁上的崭新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