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境,瑞市。
一天两夜的行驶,除了上厕所,卢全良甚至都没有下过车。
直到此刻,他的心才算是安稳了一些。
看来,贺燿是真放他走了。
难道他真的就不怕自己的报复吗?
还是觉得有孙东红和孩子在他的手上,让他觉得可以高枕无忧?
卢全良想不明白。
现在的贺燿在他的眼中仿佛迷一般。
“随便找个地方停车吧!”
卢全良淡淡说道。
摇下车窗,带着特有雨后清新气息的微风吹了进来,让原本如同腐朽一般的车厢充满生机。
“哦……”
小六答应了一声,在马路边停下了车。
“哥,咱们怎么跑这儿来了啊!”
这两天,小六心中充满了疑问。
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其实很满意。
管管消防器材,油水加上工资奖金什么的,一年也能弄个十几二十万,走到哪儿都是六哥长六哥短的,不比他当初给卢全良开车的时候好?
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接那个电话,更不该把这件事儿向上边汇报。
这一路上他其实早就想问了,可是每次要张嘴,都被卢全良制止。
碍于其往日的淫威,他也就忍了。
现在都到地方了,无论如何,这话得说明白不是?
卢全良没有回话,点上根烟,一脚踹开车门,借着刚刚泛起点白的天色,冲着一个树坑放水,全然不顾街道上已经出现的人。
看了一眼跟下来的小六,说:“六啊,这么些年,哥对你怎么样?”
小六憨憨一笑,说:“哥,要是没有你的话,哪儿有小六我的今天啊!”
卢全良说:“那你跟哥说句实话,想跟哥出来吗?”
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系裤子,一只手悄悄地摸向了屁股兜里边的一把改锥。
小六全然不觉,一边看着上边翠绿翠绿的树叶,一边说:“哥啊,当兄弟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忤逆过你。
但是今天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兄弟就跟你说句实话。
那肯定不想来啊!
我现在啊,说不上混得有多好,但是最起码也衣食无忧。
不仅娶了媳妇,生了个儿子,还在外面养了两个大学生。
那腰啊,是真的细,真的软,真的白。
咱现在也算得上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了,也算是实现了当年吹的牛了。
哥,你说就这种情况,换了你,你会选择亡命天涯吗?”
卢全良笑笑,松开了改锥,系上裤子,说:“那肯定不会啊!谁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跑去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呢?又不是疯了!
那你知道贺燿为什么要让你跟我来吗?”
小六一愣,说:“贺总?不知道啊!跟他没有关系吧!
哥,你也知道我这人老实。
端谁的饭碗就给谁办事儿。
哥,我也不怕你难受。
当天你给我打了电话之后,我就给我的主管领导打电话,将这事儿给说了。
毕竟给人家打工,总不能说跑了就跑了吧?
哦,我的主管领导就是钟晓伟,以前跟王东混的那个,你还有印象吧?
估计也记不得了。
当初他还是个小孩儿呢,哈哈!
看看人家现在混得,别摸我都开上了。
我就不行了,只混了个桑塔纳。
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跟前特别吵,就给挂了。